我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警察带我出去。
“简寺鹿。”警察跟我说:“你还有笔录没做,你身体恢复了可以做笔录了吗?”
“等我的医生开诊断书给你们再说。”我现在不想做笔录,我想杀人。
我坐进门口我的车里,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来消化容衍跟我说的那些。
其实,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但是,我的情绪比我预想的要激烈一
些。
甚至,我有点点难过。
我给郑律师打电话,我问他:“容衍爷爷的遗嘱不是结婚生子是不是?”
“跟本案无关的事情,我现在不能跟你解答。”郑律师说。
“那我问你,如果我不说实话,容衍会怎么判,死刑么?”
“过失杀人,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你可以让容衍坐十年牢吗?”
“我只是律师不是法官,纵然法官也要讲法律。”
以后我生个孩子,就叫做法律,谁跟我说法律,我就叫我儿子来。
郑律师的嘴像上了锁,无论我怎么问都问不出什么。
我挂掉了电话,枯坐在我的车里。
谁给我一把刀,我会手刃了容衍。
把他像生鱼片一样一片一片割下他的肉,然后放在冰船上蘸芥末吃。
被人骗的滋味,居然这么难受。
我生气,狂躁,愤怒,不安,焦躁
各种不妙的情绪缠绕着我。
我想毁灭掉这个世界。
我发动汽车,像导弹一样往前面冲去。
照这样的开法,在毁灭掉世界之前,我已经把自己给毁灭掉了。
交警拉着警笛开着车把我挡在路中间,我就好像穷途末路的逃犯一样,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