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他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字面意义上的“打”破。
在脸上挨了重重一拳的时候,巨大的痛楚袭来,让中年男人完全无暇去想什么别的,只顾着顺着力道一个回旋,重重扑倒在地上了。
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压根发肿发疼,脸颊像是脸皮被人生生剜了一刀那么疼!
“妈呀呀呀呀——”
中年男人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的。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深紫色的眸底,没有一丝怜悯的神色,只有如同南极的寒冰一般的绝对零度。
就好像,他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待宰的鸡鸭狗猪一样的动物。
顿时,那种之前一直被他努力压制的恐惧感,分分钟钟地冒了出来。
中年男人连忙捂住头,求饶地大喊:“哎呀呀!你别打我!你别打我!我没有灌!都是她自己喝的!都是她自己喝的!我没有灌她酒啊!”
重莫被眼前的毫无预兆的一幕吓了一跳。
她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位靳大总裁,会突然就二话不说,冲着苏琪琪的客户动了拳头。
对方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怎么就忽然打人了呢?
在听到中年男人恐惧求饶的声音的时候,重莫才从那种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连忙甩开靳烈风牵着她的手,跑到靳烈风跟前阻拦他:“你干什么!打人是犯法的!”
男人听到她的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勾了勾一边的唇角,整个人显得邪气又魅惑。
“你给我让开!”他冷笑一声,随后冷冷吩咐道。
敢灌她的酒,存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打他,算是轻的。
该有的下场,她还没有见识过!
这样的人,没有被他拆断那两只端酒的手臂,现在只是挨了他一拳,简直就该回家去给祖上烧香感谢了!
她竟然还拦着他!
重莫从他的眼底捕捉到浓重的残忍意味,心底有些发沭,却还是一步没有让。
“我不让!”重莫坚决地挡在他面前,字字清晰:“这是我的工作,不管喝酒还是不喝酒,都是我自己的事,的确和您靳总没有任何关系,您如果非要因此打人的话,就不要怪我报警了!”
靳烈风睇向她:“报警?你要为了这个灌你酒的男人报警抓我?”
不要说对着他喊报警有多好笑了。
但她竟然为了这么个对她明显不怀
好意的男的,要报警赶他走?
这是嫌他多管闲事了吗!
阮小沫这个白痴女人!
要不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她先回撞个满头包!
然后等她醉得不清,说不定被人揩油、甚至吃干抹净了她都不知道!
蠢女人!
重莫点点头:“请您不要插手我的事!”
靳烈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要插手她的事。
就在她被催眠之前,似乎也总是对他说类似的话。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女人都从来不想跟他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在她心里,他从来都不曾有过一丝半毫的分量。
心底的感觉,仿佛是被一把滚烫烧红的梳子,一点点从心脏上刮过。
一下,又一下,将整颗心脏缓慢地丝丝缕缕剥开,任鲜血弥漫阻塞住咽喉。
靳烈风沉默了半晌,薄薄的唇角,终于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是,是我多事了。”他深深地盯着她,语气里有着自我嘲讽的意味。
那深邃的紫色眸底,似乎有着某种翻涌起伏的情绪,但等重莫发现想要看清时,却又发现,她根本就读不懂那其中的意思。
“你说的没错,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是我多事了。”靳烈风
像是平静下来了,不打算再动用武力的样子。
重莫看着这样的男人,心头有些不明所以的不舒服。
这个男人之前不是很凶、很嚣张霸道吗?
不管怎么样,上前就打人,这就不对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承认是他多事了的时候,她心底却有点隐隐奇怪的别扭感呢?
就好像,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该这样的。
他该就嚣张霸道,不可一世,就该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底,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做什么。
重莫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明明就跟这位kw的靳大总裁只见过一面,加上现在这一面,充其量两面吧!
她怎么可能就清楚地知道对方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