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终归是不太好的。索性端简没有在做纠结,推开了薄谨言病房的门,就看到薄谨言苍白的脸上只有唇带着点淡淡的粉色,他虽然受了伤,脸上却依旧是带着不容折损的威严。
薄谨言正抬起一只手,想拿桌子上的水喝,只是他用另只手也有些不方便。
即使是这样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么?
端简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心酸,很快,她将薄谨言要喝的水端了起来,送到他的嘴边,喂着他一口一口的喝起来。
薄谨言简答端简无疑是吃惊的,端简不是在剧组么?怎么会来到这里,谁告诉她他住院了?难道端简已经知道自己胃癌的事情了吗?
薄谨言的骄傲不允许他问出这种问题,可他的心里却在不断的乱想。端简答应和他在一起时因为可怜他吗?还是其他原因?要是因为他,端简再也找不到幸福了怎么办,这一切都怪他啊,都是他引起的错误啊。
“谨言,你在想什么,我有事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被推车撞了住院了呢?”端简将水杯放好便看到薄谨言在发呆,看着他如此走神,本来平静了几分的愤怒又爆发而来。
薄谨言听出了端简语气中的冰冷,他在乎的不是这个,端简这话的意思是她还不知道他有胃癌的事情,仅仅是知道了他受伤进医院了?不,他不能让端简知道他得了癌症,他要让端简离开他,端简还年轻,她会找到一个比他更爱她的人,
他应该得到幸福。
想到这里,薄谨言脸上回复了往常的脸色,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么不甘愿,不舍得。
“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薄谨言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的说,天知道他强忍着不去看墓雪的脸有多辛苦,可是为了端简他只能忍着。
端简脸上的平静果然消失了,她嘴唇微微抿着,心里思索着薄谨言的用意,她不相信,不相信一个人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忘忧的父亲。
“谨言,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你和我说,我接答应了重新尝试一下,我们就应该共同承担。”端简放软了声音,企图知道原因。
薄谨言闭着眼,像是没听到端简说话一样,过了大约五分钟,才听见薄谨言说,“端简,你回去吧,别来看我了,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他这是在赶她走吗?
端简觉得现在薄谨言语气不对劲,便想让他好好静静,或许等他自己想清楚了,愿意告诉她了,他们便能好好的相处。
可是现在,明显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这是我刚刚给你买的粥,你乘热喝。”端简将海鲜粥放在他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得到地方就退出了房间。
“我吃了定西,你拿走吧。”听到薄谨言的声音端简微微一顿,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除了病房。
薄谨言下床看着端简在车上做了一会儿,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没有吃饭,
没有嫌弃她给他买的海鲜粥,相反他很喜欢,只要是她买的他都会很喜欢,可是他不能,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端简一个人纠结,一个人失望,从此对他再无半分喜爱。
薄谨言将端简买的海鲜粥打开,闻着浓郁的香气,薄谨言这个大男人顿时鼻子一酸,粥不是很烫了,温热的温度刚刚好,薄谨言大口大口的喝着。
心里那个将端简远远推开的想法却越来越坚定。
如果说,上帝将男人的一根肋骨抽了出来,等他遇见了那个能动心的女人,男人缺失的肋骨就一定在他动心的那个女人身上,而端简,恰恰就是薄谨言的肋骨。
不,端简比薄谨言的肋骨还更重要,她是薄谨言的骨中骨,肉中肉。
薄谨言想,要不是端简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自己这么霸道的性子在这么特殊的时期怎么会将端简往外推呢?依照他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呢?
用端简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偏偏他在这一次就是要不可理喻,他不要让端简知道他得了很重的病,他要让端简以为他不要她了,他还是恨她。然后,端简会慢慢忘了他,以端简这么好的人,不久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爱她护她宠着她的人,她会慢慢忘记他,即使以后知道他死的真相也只是默默的感叹一下,再无其他。
薄谨言越想,心里却越来越泛着酸。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就要那么轻易拱手让人。
只是这泛酸只是一会儿,薄谨言的决定依
然不会改变。
跑出去的端简状况也不是很好,要不是她已经是活了一世的人了,薄谨言当时这么和她说话,她一定会哭出来。
只是,她多了阅历,她知道眼泪没有用,甚至眼泪在敌人面前只会激发他们对你的愈加鄙夷与快感。
她不能懦弱,她还有女儿需要她养活,尽管那个人是薄谨言。
忘忧才是她的全部。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