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直很懂事。”
邢召言勾了勾唇角，继续吃饭。
尽管有顾俊熙刻意为他们制造的机会，顾忌着顾汐颜的情绪，邢召言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早餐很快结束。佣人走过来，将碗筷撤下。
邢召言站起来，穿上西装外套：“走吧。”
“嗯，好。”
顾汐颜应了声，跟着站起来，往门外走。
这个时候，顾俊熙早就在车上等着他们了。看见顾汐颜远远地走过来，顾俊熙眼前一亮，连忙招呼她：“妈咪！快来——”
“来了。”
顾汐颜笑着走过去，坐进车子里。
邢召言跟着坐进驾驶室，从后视镜里瞥了顾汐颜一眼，发动车子。
车子一路行驶。顾汐颜和顾俊熙母子坐在后排，说着悄悄话。
“……原来妈咪这么大的人，做噩梦也会怕啊。”
顾俊熙瞪大了眼睛，有点诧异。
以前他做噩梦，都是顾汐颜抱着他不断安慰。他还以为，大人们都是不会害怕噩梦的……
“这……”顾汐颜忽然觉得自己被看扁了，心虚地反驳，“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事情呀。被噩梦吓到，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唔。”顾俊熙若有所
思地点头，举一反三，“所以，如果小熙下次被噩梦吓到，也可以去找妈咪抱抱，要妈咪陪着睡咯？”
……哪有这样的事！
顾汐颜生怕被顾俊熙误会，连忙扳过他的脸，认真地和顾俊熙对视：“不是喔。小熙已经是大男孩了，要学会自己睡——”
她可没有忘记，顾俊熙到底有多粘她。
一个男孩子，整天粘着妈妈，也太不像话了！
“是吗？”顾俊熙若有所思，表情还是很费解，“可是，昨天妈咪做了噩梦，爹地为什么就可以陪着妈咪一起睡……”
“……”
顾汐颜顿时目瞪口呆。
轰地一下，顾汐颜的脸红了起来，火烧火燎的烫。
她也是没想到，顾俊熙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小……小熙。”顾汐颜有点结巴地开口，“你……你……”
她想说，是顾俊熙听错了。可是，这句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熙。”
前排座位上，邢召言终于看不下去，淡淡地开口。
顾俊熙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怎么了，爹地？”
“没看出来么？你的问题，你妈咪不愿意回答。”邢召言说得风轻云淡，“你要学会像个绅士那样。女孩子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不应该多问。
”
“哦……我懂了。”
顾俊熙想了想，有点不情愿地点头。
总算逃过一劫。
顾汐颜松了口气，看向邢召言，无声地用口型挤出两个字——
谢谢。
邢召言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小动作，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可惜顾俊熙的问题，还远远没有到头。
他一个人闷了一会，又问：“妈咪最害怕的，是什么事？”
“……”
这个问题，再次让顾汐颜无话可说。
她最害怕的，无非就是五年前失身的事。可是，这样的事，让她怎么能对顾俊熙说出口……
“小熙。”顾汐颜沉默半晌，嗓音有点哑，“不该问的问题就不要问，好吗？”
顾汐颜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顾俊熙有点惶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顾汐颜的袖子：“妈咪，我说错话了吗？”
手臂被人扯了两下。顾汐颜闭上眼睛，心情复杂。
是啊。顾俊熙一个孩子，问出这样的问题，应该也只是凑巧而已……他一个小孩子，还不懂事，能知道什么？
她不该对他发脾气的。就算那件事再怎么让她痛苦……也不应该。
“没事。”顾汐颜逼着自己冷静，睁开眼睛，努力对顾俊熙挤出一
个微笑，“妈咪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一些，很不好的事。”
尽管顾汐颜竭力忍着，但顾俊熙还是不难发现，她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哦……”顾俊熙讷讷地应了声，拉着顾汐颜袖子的手又晃了晃，“妈咪，不要不高兴。”
小孩子最是敏感。一点风吹草动的情绪变化，都能感觉到。尤其是顾俊熙这样早熟的孩子……
“妈咪知道。”顾汐颜低头，掩饰掉眼底复杂的情绪，“妈咪也不想不高兴。可是……妈咪没有办法。”
前面是一个红灯。
邢召言踩下刹车，微微侧头看着后排顾汐颜的侧影，神情有些复杂。
尽管过来那么多年，那件事……对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