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什么。”老人摇头，再次语出惊人地问，“那么……丫头，你有没有孩子？”
“……”
顾汐颜顿时无语。
她都说自己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了。有谁会觉得，她有孩子？
若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老人，真的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认识她了——毕竟，这个问题也太不像是正常人会问出来的了！
管家连忙打圆场：“抱歉，小姐。我家老爷子也盼着抱孙子盼了好久了，见到个适龄的女人就要问几句……哈，哈哈……”
他笑得尴尬。
老人似乎不太高兴，瞪了管家一眼。
管家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尴尬。
“没什么。”顾汐颜很快回过神，“我能理解。您没说错，我确实有个孩子。”
最后两句话，她是对着老人说的。
“哦？”老人眼里精光闪烁，“你不是没结婚么，哪来的孩子？”
“我不知道。”顾汐颜低眸，想起过往，眼神有些黯然，“孩子的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
“……”
老人没说话，微微皱眉，淡淡挥手。
显然，他对顾汐颜的说法很是不喜。
“顾小姐。”管家看见老人挥手，会意
地欠身，“老爷子可能是累了。接下来，我送老爷子去医疗室就可以了……我送您离开吧？”
“哦……好。”
顾汐颜愣了下，识趣地站起来。
这个老爷子，似乎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说让她过来就让她过来，说让她离开就让她离开……
不过，算了。谁让对方年纪大了呢？
管家送顾汐颜离开，一路走到花丛小径和大路的交界口才停下。
这一路上，老人犀利的视线一直如影随形，黏在顾汐颜身后。
顾汐颜有种被窥探的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
这种感觉，直到她彻底走出院子、彻底离开老人的视线，才告一段落。
“抱歉了，顾小姐。”管家歉意低头，“我家老爷子……今天的问题，有点多。”
“没关系的。”顾汐颜柔柔地笑笑，没计较什么，“可能老人都喜欢问这些事情吧。”
当年她还是顾婉白的时候，和许多同学关系不错，也跟着他们，去过他们家玩。在那个时候，就有不少爷爷奶奶辈的人揪着她，絮絮叨叨地问她，我家小谁有没有谈恋爱呀？
这些来自老辈的善意询问，让顾汐颜觉得怀念。
只是怀念，没有反感。
“那就好。”看顾汐颜确实
不反感这些问题，管家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道歉，“谢谢您了。没想到今天白白耽误了您的时间，是我不对了。”
顾汐颜浅笑：“没关系，我很高兴能帮到你。”
“那，咱们有机会再见。”
管家冲顾汐颜鞠了一躬，转身慢悠悠地离开……
……
小院里。
管家走后，老人身边忽然冒出了不少仆人打扮的工作人员。
有人替老人捶腿，有人为老人倒茶，还有人为老人拿来一份熨好的s市本地的晚报，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气。
老人老神在在地接过报纸，就着路灯明暗合适的光阅读。
没有人说话，场面安静得很。
这样的安静，将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衬托得像至为尊贵的帝皇。如果粗略地看过去，不难发现，他的轮廓和邢召言有几分相似……
“老爷子。”管家很快回来，低头报告，“我已经将顾汐颜小姐送走了。”
“送走了？送回去了？”老人眯起眼睛，把报纸放到旁边，挥手示意其他下人退下，“她有没有在背后抱怨什么？”
一群下人得到指令，纷纷沉默地离开。
不过片刻，老人身边就恢复了清静。
“怎么会呢。”等其他下人都离开后，管家
才开口，“顾小姐什么都没说，还说很高兴能帮到我的忙……”
“哦，真的？”老人扬眉，似是感慨，“这年头，能这么尊老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了。”
管家心有戚戚焉，跟着感慨：“谁说不是呢。”
“可惜了……”
老人咂了咂嘴，摇头。
管家心领神会：“是啊。如果这个女人身家清白的话……那就好了。”
“是。”老人颔首，喃喃地念，“咱们邢家不像那些半桶水的人家，要靠儿女婚事来扩展市场。要是这个顾汐颜家里没什么底子，也就罢了。召言若是看着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唉。”
老人长叹了声。
可是，那个女孩子，是有儿子的。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