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县,南蛮之地,那里不仅荒凉,而且还有异族部落四处为祸,也是天佑国跟砗磲国的交界处。表面看上去两国还算平稳,偶尔也发生一些冲突。
那地方到处是深山,一个不小心迷失在山里,不是被山里的蛇虫鼠蚁咬伤中毒,就是被山里的猛兽给啃个不剩骨头,或者被山里的土匪杀了灭口。
总之,那地方去了大多无法活着回来。所以,这一路全都是重犯,不能判死罪,某些人也不想他们活得太好。
招娣平时看书时间少,子羡却是知道这个地方,听说是这个地方刚刚醒来的他吓得抖成筛子。
金九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却是极其平静,看着子羡那样子,有些生气地说道:“即便是你再生气,也改变不了现状。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忧心忧虑,还不如留点力气赶路。”
她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却被跟在后面的肖永和听在了耳朵里。
这真是那个恶名远扬,不学无术的金九?
别说一般大家闺秀,就算是男儿也说不出这样豁达的话来。
子羡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姐,总感觉大姐不太一样了,他稍微调整了呼吸,从姐夫身上下来,乖乖地上前拉上二姐的手。
招娣也发现大姐的变化,这样振振有词的训话,她从来没听大姐说过。
啪!
李默肚子里有火,看着后面走得慢的一鞭子甩了出去。
“哎哟……打死老身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金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哦豁!
这领头给力,打得老东西嗷嗷直叫,看着就爽。
李默见老不死还在那叽叽歪歪,又是一鞭子甩了下去:“喊,再喊大声一些,我就打勤快点!”
旁边那虎头虎脑的衙役见老大憋着一肚子气,赶忙把人拽到旁边低声嘀咕:“老大,你要发火等出了裕丰地段,这可是金家的人,若是在这里死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也是,好歹也曾经侯府出来的,多少在这里还有什么关系户,李默心里这么一想,才收了鞭子跑到最前面。
金九觉得奇怪的是那位二叔为何到现在还没露面?
难道还得到谁的照顾了不成?
不仅金九就连金家也在盼星星盼月亮。
金老夫人被抽了两鞭子,直嚷嚷着走不动步,让老四金行亦背着。
别人家都是最小的得宠,但是在金家完全不一样,从小老四就像不是亲生的。因为个子高大有力气,脏活累活都是老四的,到了后来金行风封侯,金家有了荣光,老四住的也是一家人选剩下的地方。
若不是当初老大金行风心疼这个最小的弟弟,老二一家还觉得府上不够大,想把老四分出去。
老四是个老实人,老四媳也是不善言辞,被欺负惯了,也就成了这样。
金九看着背上老东西的人是四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金家,老实人都是被欺负,这是常态。
“为何总是让四叔干活,三叔好胳膊好腿的天天像个大爷一样。”招娣心疼地看了四叔一眼。
“不该管的别管,走!”金九低声地喊了一句。
四叔的性子软,若是自己不醒悟,只有继续被欺负的份,谁也帮不了。
此刻,他们所在的是北门,要前往沧澜县得往南门走,这一行人还得进城,穿过最繁华的街道去往南门。
到城门口的时候,囚车被推了过来,金家老二金行志就在其中。
此时的金行志哪有往日风光的模样,蓬头散发,身上脸上都是鞭子抽出来的伤。他手脚戴着铁链,看到家人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却因为突然被抽的一鞭子,又无力地搭拉着脑袋,变成要死不活的样子。
金九觉得这些操作可能都是狗皇帝故意的,之前他们从城里出来虽然都换成粗布衣服,很多人还没戴上手脚链,绝对没有现在狼狈。可,现在他们不仅很多人戴上这些,最重要的是每人都被烙下流放犯人该有的烙印,再从城里走过,那就等于游街示众。
谁也不愿意让亲戚朋友看到他们狼狈的一面,于是,进城之前,在城门口的石狮子上又撞死两个。
尸体被草草拖走,李默想到这些人将要面临的折磨,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笑,他拿着鞭子驱赶着这些犯人,还有些迫不及待。
三百多犯人除了孩子,女人和老人,男人们手脚都戴着铁链子,脸上那‘彰显身份’的烙印非常刺眼,刚刚进入城门口,就迎来了老百姓们的烂菜叶烂鸡蛋。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一家最先尝到这样的滋味,原本直着身子的一家人,一下都成了缩头缩脑的鹌鹑,走得比刚才慢了许多。
啪!
衙役一鞭子抽在那家男人的背上,所有人不敢再慢慢走,只能快步往前。
不多时,陆陆续续全都进了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雇人过来做戏,还是因为侯府和永和王府的确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