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炽烈。
西陆会被称为世界最荒芜之所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里有着许多其他地区难得一见的极端天气。
每年有两到三个月的恐怖沙尘暴虽说非常让人绝望,但只要不进入被沙尘暴笼罩的影响区域,那么就算沙尘暴再恐怖,其实也不会对兽人帝国产生任何影响。
但常年处于五、六十度,甚至超过七十度的气温,那就不一样了。
在西陆,一年只有入冬到开春的时候,气温会低于三十度,之后从从开春开始一直到入秋,气温就会逐步提升,尤其是在夏季时,超过七十度几乎是常态。之后等到入秋,气温又会开始逐步下降,直到入冬的临近三十度左右才平复下来。
而低于三十度,在西陆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很少见。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兽人帝国希望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这往往意味着战争教会那位神明正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震怒状态——虽然没有明说,但兽人帝国是大陆上唯一一个允许教会的大本营安置在帝国王都的国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几乎是明着向全世界宣布战争教会就是兽人帝国的国教。
这一天。
炎阳依旧炽烈,所有兽人帝国的子民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那橘红的炽阳高悬于天。
可令人感到心寒的,却是气温已经远远低于寻常的温度。
帝国王都,又一次实施了特殊禁令。
距离上一次禁令的实施,不过只是几年前而已。
许多兽人帝国的子民对此并不感到陌生,因为那一次特殊禁令的实施,正是旧王归来,将窃国的芬利斯家族驱逐离开的时候。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才短短几年的时间而已,由新王扶持起来的芬利斯家族新家主,居然又一次窃国了,而且手段比起旧王的子嗣,甚至是老芬利斯族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说,整个宫殿已经被鲜血所染红,成了名副其实的血宫。
当然,传闻或许稍微夸张了一些,但浓郁的血腥味的确是挥之不散。
……
“啪唧。”
仿若踩在粘稠菌毯上的怪异声响,在空荡的大厅内回响着,格外渗人。
这是兽人帝国的王庭大厅。
每个月的第一天,兽人帝国的皇帝都会在这里接见自己的所有臣子,听取他们的汇报工作,并且进行适当的工作委派以及针对未来一个月,乃至一个季度、甚至一年的工作安排等。
那个时候,王厅这里会显得格外的热闹。
毕竟对于兽人而言,很多道理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但这一次。
王厅里却只有浓郁到近乎于发臭的血腥味。
鲜血宛如红毯般铺满了整个地面。
虽说之前
死在这里的尸体都已经被全部拖走了,但哪怕被清洗了十数次,王厅里的血水依旧无法被彻底冲洗干净——没有人知道,那一天这间王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楚的就是当十天后,大门打开时,整个王厅内就只剩一个人站着了,而白金家族的所有血脉子嗣,甚至护卫们,已经全部死绝了。
“啪唧——”
脚步声再一次响起。
【诗人】环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那张面具之下的眉头不由得皱起。
他凝视了一眼坐在王厅唯一那张王座上的人。
对方顶着一个白色的狮头,穿着一身黑色的兽首重铠,大马金刀的坐在王座上,浑身上下皆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沉重戾气,仅仅只是一眼望去,【诗人】却仿佛看到了无尽凄厉嚎叫的怨灵环绕在他的身边,恨不得撕咬他的血肉。
这个人,赫然便是已经戴上了面具的【兽王】。
【诗人】知道,【兽王】的面具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其他人不管是什么种族,但起码并不是兽首,所以只要把面具往脸上一戴,也就足以遮挡相貌身份了。
但出身于兽人帝国的【兽王】却并不是如此。
他的面具属于特殊制品,一旦戴上之后,更是连体型和身份都会随之改变——众所周知,深渊面具是会反映出佩戴者内心最深层的渴望之物,因而当【兽王】佩戴上深渊面具的时候,他的身份形象自然而然的也就会转变成符合他心目中所认同的那副形象:白金狮王。
“噢,这不是我最亲爱的同伴嘛。”【兽王】抬头望着踏步而入的【诗人】,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使徒】让我来问你,情况如何了。”
“一塌糊涂。”【兽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变得阴沉起来,“前线失利了。……那群阿弗尔格狗腿子设了个陷阱,急于求成的大军损失惨重,最后还是右军的苍青家族拼着代价将陷阵的左军救了出来。”
“就算如此,帝国的军队兵力也应该足以攻破阿弗尔格联盟的防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