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跑了?”
江玄礼从床上起来,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腰间,他随意扯了件衣服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是……”
王通哈着腰站在屏风外,拼命将头埋得很低,冷汗一滴滴从他的额上滑落,他紧闭着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房间内,数十个貌美侍女不着寸缕,她们站成一排,手上端着衣衫首饰等物品,见江玄礼醒了,一个个鱼贯而入,为江玄礼穿衣束发。
江玄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跑的?”
“陈子川那个废物不是说动了他三叔吗?好像叫陈,叫陈什么来着?”
王通连忙答道:“陈元华。”
“对,陈元华不是金丹吗?怎么还让一个筑基跑了?”
“陈元华……死了,听说是让天雷给劈了,又被盛禾一剑毙命,城主府闹得厉害,陈子川被城主抽了三十鞭子,现在还没醒过来。”
“嗤!”
江玄礼嗤笑一声,赤脚从屏风后走出来。
“陈元华那个金丹是全靠城主砸丹药砸出来的,能顶什么用,我们的人呢?还跟着她们吗?”
王通咽了口唾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江玄礼皱了皱眉:“都死了?”
“都……都被天雷给……劈晕了。”
“废物!”
江玄礼一脚踹向王通的腰间,王通缩成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腰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感,王通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一动也不敢动。
“去找七杀阁的人来,就说我要和他们做笔生意。”
“可……可七杀阁的人从不留活口,少东家,那条人鱼……”
“剩下的事让雅君去办。”
“是,是,那之前派去跟踪盛禾的人是否还让他们回来?”
江玄礼坐在桌边,轻抿了一口今天的新茶,淡淡的血液香气瞬间溢满口腔,他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毫不在意道:
“江家不留无用之人,丢去喂狼吧。”
“是!是!”
王通磕着头,见江玄礼没有其他吩咐,连忙从房间中退出来。
他摸着额头上的血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玄礼一口将杯中的茶饮尽,舔了舔嘴角,道:“今天的茶不错。”
一位少女立刻从房间角落走了出来,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虔诚地跪在江玄礼的脚边。
江玄礼勾着唇,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少女手腕处的包扎,又拿出匕首在那道伤痕上再次划开一个口子。
血液顺着少女的手腕流进茶杯里,江玄礼贪婪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眼中的欲望怎么也止不住。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在城中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好。”
阿渊脸色苍白,变成人形后她的身体也差了许多,御剑飞行一天,她只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她扶着灵儿小心翼翼地从傲霜剑上下来,跟着盛禾走进了一间客栈。
“掌柜的,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请跟我来!”
掌柜的热情地带着盛禾上了二楼,盛禾的目光在一间紧闭的房门上停留了片刻,便跟着阿渊进了房间。
灵儿已经化成了人形,盛禾为她遮住了那副惹眼的容貌,一进入房间姐妹俩就抱头痛哭,灵儿伤心地看着阿渊的双腿,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
两人似乎在用人鱼的语言说些什么,盛禾听不懂,也懒得探究,抱着傲霜靠在门边闭目养神。
逃出盛安城似乎太过顺利了些,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七杀阁那边也还没有动静……
盛禾始终紧绷着神经,在送阿渊和灵儿回到东方海域之前,她一刻也不敢松懈。
深夜,万籁俱寂。
阿渊和灵儿已经睡着了,盛禾也闭着眼睛正在小憩。
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声,盛禾猛地睁开眼,下一瞬,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房间的木门瞬间被砸成粉碎。
客栈内一片安静,就连阿渊和灵儿也仍在睡梦中。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出一片惨白之色。
盛禾站在床头单手持剑,警惕地看着来人。
对方竟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房间内布下了结界,修为绝对在她之上。
只是不知,这是江家派来的,还是七杀阁的人。
门外缓缓走进来一道窈窕的身影,女人穿着一身黑衣,双手各持一柄短刃,月光下,她脖间的乌鸦印迹若隐若现。
是七杀阁的人。
巨大的杀意笼罩着盛禾,盛禾的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