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云芷今日集资过程里,做的事,从很多方面来说,都是好事。
可,就是这样的好事,害的京都几十户人家今夜睡不着觉, 谢崇都不用出去瞧,便能想到那些权贵和官员家中会是怎样的场景。
同样的,他也能想到明日早朝,又是怎样的场景。
可偏偏,云芷没错。
“可,思安公主到底是因为你,家不成家,眼下,只怕和驸马爷的关系,也再难回到从前了。”
云芷闻言,眼皮微微上挑,试探性开口道:“既如此,陛下不如让他们二人和离,公主金枝玉叶,实在不必受这样的苦,况且,那周家人,的的确确不是好的。”
“和离,未必能抵消公主所受之苦,再者,周家富贵,若就这般和离,来日那外室登堂入室,岂不是要颠倒黑白,欺辱思安公主?”
云芷听见这话,几乎要笑出来。
皇帝,说白了,是不想将周家财富拱手让人,尤其,还是让给曾让皇家蒙羞之人!
“陛下说的是。”云芷认同的点头,“公主受此大辱,的确不该就这么算了。”
谢崇挑眉看她,“不知爱卿,有何良策。”
云芷抬起头来,笑着道:“周家和那外室,欺辱公主,按律当罚,但,那外室子毕竟是周家的孩子,不如,由陛下开口,让那外室以贱妾身份入周家,记族谱……”
“放肆!”谢崇冷声叱责,“一个外室,如何能入周家!又怎配与公主同住!”
“陛下息怒,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还望陛下听臣把话说完!”
见状,尹总管也道:“陛下,不如先听听云大人如何说。”
谢崇冷哼一声,别开脸不再看云芷。
云芷便接着道:“若以贱妾入门,便是任由主家做主了,那贱妾的孩子,与嫡子女,自然也不同,而驸马爷他们,经此一事,说不定会气的卧病在床,哦,臣记得,思安公主的女儿,也有十几岁了……”
“臣随师叔祖游历天下时,曾见过一个女子,因父亲早逝,早早掌管家中产业,因着细心睿智,将家中产业,打理的极好,甚至,比父亲在时,还要好。”
有些话,点到为止,云芷觉得,自己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够了。
“胡言乱语。”
谢崇看向她,轻飘飘一句,便给她的话,下了定论,而后,似满心疲惫一般,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朕现在,看见你就烦。”
“是,微臣告退。”
云芷恭敬地退了出去,在快走出乾清殿门口时,有小太监递了个暖手炉过来。
云芷眉眼弯起,笑着道了谢,而后,才抬脚迈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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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动作极快,不过第二日,思安公主便一身盛装,在尹总管的陪同下去了周家。
尹总管甚至当众宣读天家圣旨,准许驸马爷外室入门的同时,又将周家和外室全都申斥了一番。
最后,下命令让人将那外室和外室子带到周家府门前,每人受三十掌掴,并,连续受罚一月,算是弥补思安公主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那外室被当众掌掴,哪里愿意?不断挣扎着向驸马爷求救,驸马爷看不下去,便动手推了行罚的嬷嬷,又护着那外室,大声叱责思安公主。
他情绪激动,叱责公主时,自己脸红脖子粗,而公主满是泪痕的问他为何这般欺辱自己,却被他当众说“谁让你生不出儿子”!
他说这话时,愤怒又鄙夷的翻着白眼,不成想,下一瞬便直接将眼翻过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而后,便是一阵鬼哭狼嚎,兵荒马乱。
可,饶是如此,尹总管也还是让人压着外室和外室子,在周家门口受完罚,才放他们回去。
那之后,一天不到,周家的事,便传遍了京都。
等到第二日,便传出驸马爷为护外室,欺辱皇室公主时,因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自己中风;而周家二老,激动之下打骂公主时,用力过猛,害自己摔倒了地上,那之后便昏迷不醒……
而陛下为安抚周家和思安公主,将思安公主之女,封为明瑞郡主,并请了专人入府,教导明瑞郡主……
至于那外室和外室子,则需在每日巳时过半,街上人最多的时候,跪在周家门口受罚。
虽他们被打的狼狈,可满京都里,同情他们的人却不多。
在女人看来,外室是自甘下贱,无论落得何种下场,都是活该!
而在男人看来,驸马爷是糊涂,是犯傻!
这天底下,女人多的是!他为了一个女人,欺辱公主,辱没皇室,自毁前程,实属不该!
当然,在这场轰动全城的闹剧中,以往最爱背地里看热闹的权贵和朝臣们,都格外的老实,格外的安静!
尤其是那些朝臣,一个个的,连上朝时,都比以往老实,就连往日里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