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
“陛下您想想,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一人之见总归有限,要是万一有个闪失,误了战机,折损兵力,那可如何是好哇?
这满朝上下,谁不盼着我朝常胜,可这般行事,总归是个隐患呐。”说罢,他还煞有介事地长吁短叹,眼睛却偷偷瞄向闻君墨,观察帝王神色,看似无心的一番言语,恰似裹着糖衣的暗箭,直直朝着秦云骁射去,精准地在闻君墨心底种下怀疑的种子,妄图撬动帝王对秦云骁的信任根基,挑起猜忌的波澜。
闻君墨正端着酒杯,欲饮未饮,神色悠然闲适,似沉浸于宴乐氛围之中。
骤闻大臣这番言语,动作猛地一滞,那举起的酒杯悬在半空,手指轻扣杯身的动作也随之中止。
他眸光微闪,犀利如鹰,迅速扫向发声大臣,眼底划过一丝审视,似要将对方心思看穿。
转瞬,又看向秦云骁,见其眉间一蹙,欲开口辩驳却强自隐忍的模样,神色未露喜怒。
片刻停顿后,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发出不轻不重的“砰”声,似敲在众人的心尖。
随后,闻君墨双手撑着座椅扶手,缓缓起身,龙袍簌簌作响,周身帝王威压四散开来。
他语调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爱卿所言,乍听有理,然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朕信秦将军之能,正因他果敢决断,才能力挽狂澜、克敌制胜。
今是庆功宴,且先有理,至于军务细究,日后朝堂再议。”言罢,目光环视群臣,众人皆颔首称是,气氛重归热络,可那潜藏的暗流,已在君臣间悄然涌动。
眼见宴上气氛微妙僵局,皇后轻咳一声,仪态万方地起身,身姿优雅,步履沉稳。
她身着凤袍,绣金纹路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头戴凤冠,珠翠摇曳,尽显母仪天下之尊容。
“陛下,今日乃庆功盛事,秦将军凯旋,实乃国之大喜,将士用命,方保山河无恙。
”皇后朱唇轻启,声音温婉柔和,却清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
“正如陛下所言,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将军临机决断,才成就此番大捷,功不可没。至于调兵细节,本就是军情机密,不便在这欢庆宴上过度揣度,以免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说着,她目光盈盈看向秦云骁,含笑道,“秦将军,本宫先敬你一杯,谢你为家国付出。”言罢,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仪态端庄。
继而,皇后又转向众人,“诸位大人,美酒佳肴当前,歌舞升平相伴,且让咱们将心思都放在这庆功喜乐上,莫要辜负陛下美意。”
话落,她对闻君墨微微欠身,眼神示意,似在说“莫因琐事扰了兴致”。
闻君墨微微颔首,神色稍缓,群臣见状,也纷纷举杯应和,气氛再度回暖,一场暗流涌动的风波,在皇后巧妙周旋下暂得平息。
绛姒觉得这宴会很是无趣,不过听到下面的人风言风语,又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她发现珠子竟又红了几分,不禁看向闻君墨,他也注意到她的视线,挑眉像似在说:“怎么了”
绛姒冲他笑了笑。
便转过头,看歌舞。
闻君墨只当她心血来潮,没有细想缘故。
殿外通传声适时响起:“楚玄礼大人到!”
闻君墨听闻,微微挑眉,面上浮起一丝兴味。
只见一道修长身影自殿门稳步迈入,来人正是楚玄礼,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行走间仿若流云飘动,自带一番洒脱风姿。
他面庞白皙如玉,剑眉星目,双眸澄澈却透着灵动聪慧,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嘴角噙着谦逊笑意,墨发束起,仅以一根羊脂玉簪固定,周身散发着温润儒雅之气,不见半分骄矜,倒满是少年才情满溢的自信。
“陛下,臣来迟,望陛下恕罪。”
楚玄礼行至殿中,撩袍跪地,行了个利落大礼,声音清朗,恰似山间清泉,在这热闹宴厅中尤为悦耳。
闻君墨抬手虚扶,笑道:“爱卿平身,你素有大才,今番迟来,所为何事啊?”
楚玄礼起身,微微躬身回应:“陛下,臣听闻秦将军凯旋,又逢此盛会,特携拙作,欲为将军、为今日之喜添彩。”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卷精心装裱的诗文,双手呈上,姿态恭谨。
引得周围大臣纷纷侧目,目光中既有对这后起之秀的打量,也有因他备受圣眷而生的些许艳羡,殿内一时又因他的出现,聚焦起别样关注。
楚玄礼这一现身,恰似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绛姒本慵懒地倚在闻君墨身侧,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美目流转间虽有华彩,却也藏着些空洞,似这宴上喧嚣不过是浮光掠影,入不得她心。
可楚玄礼踏入殿门那一刻,恰似一道光直直刺进她眼底。
她眼眸骤缩,空洞瞬间被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