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绾感觉自己一瞬间起了点杀心。
大半夜的自己床边坐了个男人,论谁都不能冷静吧。
少女眼中慌乱一晃而过,认出此人是裴照汝后才平静下来。
“殿下怎的有空来了绾这里?”
齐绾说着,起身披上外衣,将长发捋成一股垂在一侧。
这样温顺恬淡的姿态,借着月光看去十分美好。
裴照汝眯起眼睛,指尖忍不住摩挲一下。
二人间距不近不远,若是想,裴照汝伸手就能碰到齐绾的发。
青年思忖一下错开话题:“这屋子在下雨天竟如此潮湿。”
齐绾看向四周,垂眸回应:“倒也还好。”
简短地几句话后,两人沉默良久。
裴照汝在想齐绾,而齐绾,在想江辞砚。
若是江辞砚夜来,她才懒得起床,直接翻个身不做理会就是。
而他定会不依不饶,必须要少女睁开眼好好看看他才行。
或许是心情愉悦,齐绾的嘴角微微翘起。
虽在夜中看不太清,可裴照汝感受到齐绾心情的变化。
“想到什么这么开心?”
青年的声音一如当初那般淡淡,那双眼却紧盯着齐绾,隐约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少女回过神也看向他,然后错开视线,“自然是当初那些日子了。”
裴照汝眼神微微柔和一点,追问道:“是吗?”
“是呀,虽然苦了些,但还是有快乐的时候。”
青年的目光也悠远起来,他喃喃自语:“也是,至少是自由的。”
听见他这样说,齐绾面上有些诧异。
又各自安静片刻,齐绾累了一天开始困倦。
“殿下。”
“我在。”
少女半阖着眼轻声说:“马上将过子时,您该回寝殿休息了。”
裴照汝正沉浸在回忆里,原以为齐绾会趁机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要让他走。
她难道不知,别人想留他还留不住吗?
青年皱起眉头,“你困了?”
齐绾看着他没出声,但表情很明显在对他说:“你觉得呢?”
裴照汝性子本就孤傲自负,在齐绾面前不知为何更甚,他直接一甩袖子离开小院。
若是其他人,看他动怒恐怕要跪下抓紧认错,可齐绾相反。
少女见他连门都不关,翻了个白眼自己去关好,转身回了床上接着睡。
裴照汝在这里碰了壁,回到自己寝殿好半天没睡着。
直到宫人为他端来一碗安神汤,他喝下后方迷迷糊糊睡着。
齐绾在第二天醒来,东宫之内她没什么需要做的,若是没赵思菱动不动找她麻烦,其实日子也蛮惬意。
想见的人总做梁上君子,她也不怕在东宫中的日子孤单。
隔壁女人和她打了个照面,马上给少女端来做好的饭菜。
齐绾:“……”
少女原本想拒绝,看到女人殷切的眼神,她还是默了一下说:“多谢。”
女人连忙笑着摇头:“姑娘不必如此客气的。”
齐绾看了她一眼,“下次……不用带我那份了,还辛苦你要多做些。”
女人只是说道:“我……我怕你饿肚子……”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中含了一抹水光。
齐绾发觉她的异常,不再多说拿起饭菜再次道谢后转身回了房间。
一进门,她抬起头看向梁上,江辞砚正坐在那里,面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绾赶忙关上房门,低声质问他:“大早上的你怎么就来了这里,也不怕被人发现?”
青年低头看向她,撇撇嘴:“你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说,我大早上抽什么风吓你一跳。”
齐绾:“……”
知道你还问。
少女不理他,自己坐下吃饭。
江辞砚见状,气得咬了咬后槽牙跳下来。
“你昨晚怎么让他进了你房间?你这人可真是!”
齐绾将筷子一撂,挑着眉看向他,“怎么,难道我还有能耐让他一个太子不进来?”
“你就是想让进来他才能进来的!你要是真不想,他肯定进不来!”
齐绾又又又被他气笑了。
“我那时在睡觉,又不知他突然进来。”
江辞砚被她的话堵了一瞬,然后才小声说道:“算了,你本来就在这如履薄冰,让你跟我走你又不走。”
“我用什么身份跟你走?”齐绾立马反问他。
青年又被堵了一下,每每在齐绾这里,他总是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似的。
或许是怕少女觉得他笨,他马上开了口:“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