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了一跤,还把半碗菜汤打翻了......”
她在急于掩饰什么?是想掩饰那个畜生的暴行,然后继续维持表面和睦的婚姻?
莫离气得上头,有点心梗。
“咖啡我已经煮上了,你们稍等啊,我先去收拾一下。”
于小姐说完,再次匆匆走进餐厅,低头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碗碟的残片。
那么漂亮的一个人,那么漂亮的一双手,居然在隐忍着做这么憋屈的事情。莫离觉得又可怜又可气,走过去蹲下帮她一起捡拾。
“小妹,不用的......”
“我来搭把手,这样更快些。”她蹲在继续小声说道,“但一劳永逸的方式是离开他。”
于小姐的手悬在那停住,她抬起脸,表情天真而无措地看着莫离:“啊?”
莫离顺势拉住那只好看的手,随即目光停在了她额头的那块疤痕上。
“他按住你的头往下磕的时候,我看到了。”
她用极小的声音说完,捕捉到了于小姐眼神里的突变。
像是伪装揭面,或是执念崩塌,某一刻,泪水轰然浇灭了执着与隐忍的光,在她的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然后倾泻而出。
纤细的双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钳住莫离的胳膊,于小姐死死抱住她,开始低声哭泣。
***
于小姐哽咽着说,她和丈夫是一年前的春天结婚的。
婚前她是个职业女性,年轻时一直沉迷搞事业错过了许多开展恋情的机会。一年半之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从事金融行业的张某,对方彬彬有礼一表人才,口才更是出众,两人一见钟情,迅速组成了家庭。
婚后的张某虽然依旧宠爱于小姐,却时常通过言语若有若无地打压她,甚至劝说她辞掉工作专注家庭。再后来,张某的事业遇到瓶颈,脾气逐渐不受控,言语的暴力似乎无法让他得到满足,他开始向于小姐动手。
因为楼上楼下都没有住人,他的行为越发变本加厉。
于小姐说这番话时断断续续,好几次停下来捂住脸委屈地默默流泪。
等她的情绪终于缓和,莫离追问:“你就没有考虑过和他离婚吗?”
“离婚?”于小姐瞪圆了眼睛,摆摆手连忙说,“不至于不至于,除去那些,我们很好的。他很爱我,每次发完脾气后会主动道歉,还会给我买礼物求我原谅。”
莫离:“这是两码事吧。”
于小姐苦笑:“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大多都是能凑合就继续凑合着过,你太年轻,还不懂。”
莫离本想反驳点什么,想了想,却哑口无言。
于小姐压低声音,有些窘迫地说起自己早就没了工作,离开职场太久也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回去,离婚后独自生活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难,更主要的是,丈夫张某也没有要离婚的意思,还曾多次扬言如果把家事闹到人尽皆知,他会带着她一起去死。
莫离懂了,这两人的情况,好像连报警都没用。女人被长期打压没了自信舍不得失去依靠,男人更是不愿意放弃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所以他们才得以长长久久地锁在一起。
她有点泄气,没想到现实会是这样,曾经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些美好画面全是假象。
“对不住,家里的破事让你操心了。”于小姐拉住莫离的手,红着眼睛小声说,“谢谢你来安慰我,还要谢谢你朋友叫人帮忙收拾残局。”
鹿鸣叫来的二十四小时家政服务以极高的效率把餐厅和厨房打扫干净后,已经快到深夜十二点了。
送走家政,鹿鸣说:“于小姐,我们就不打扰了。”
回想一下,好像从他走进于小姐家开始,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不会是嫌太麻烦,想收回援手了吧?
“也不早了,你们明天都还要上班吧?快点回去休息。”于小姐说着,起身送客。
莫离依旧有点担心,回头对她说:“要是那个人......”
于小姐的丈夫张某还没有回家,不知道他回来后又会发什么癫。
“不用担心,他今晚有应酬,这种情况一般是不会回来了。”于小姐淡淡说着,随即轻轻叹气,又瞬间打起了精神,“我都习惯啦!”
莫离告诉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打给我。”
她们又交换了联系方式。
于小姐只是苦笑,熟练地找回了最初那副隐忍的表情。
“于姐,其实重新开始没那么难的!”
莫离实在忍不住,终于把心里话全部对她掏了出来:“你看看我,我就是条不爱工作只想躺平的咸鱼,业务能力一般不爱交际,还不照样在职场上苟着讨生活!你以前还有那么棒的工作经验,离开男人也一定会活得很精彩!”
身侧的鹿鸣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想象中的总是美好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