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将在六月底承办本市的行业交流峰会，最近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莫离所在的新业务部门负责牵头组织，她当然也没闲着，几乎忙得晕头转向。另外心里还悬着难以向于小姐启齿的那件事，加上于小姐的失联，更是让她压力倍增，甚至喘不过气来。
每晚结束网课后，鹿鸣都会和莫离视频一会儿。他精力十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要和她分享。
周四晚上，鹿鸣在视频的时候突然问她明晚加不加班，莫离有点疲惫地回答：“看情况，大概率是要加的。”
“那我陪你加班吧。”
可能是刚洗完澡，视频画面里鹿鸣的头发耷拉着还有点湿，表情像是大雨中被人类邀请进屋避雨的浣熊终于敞开心扉，向人类伸出了友善的手。
明天恰好是莫离的生日，这段时间太忙，她还没来得及向鹿鸣提起。所以突然问起明晚的安排，不会是巧合吧？
为了做进一步试探，莫离便说：“公司里面加班的又不止我一个人诶。”
“我在楼下看书，又不打扰你们。”他认认真真说，“陪你加完班，我们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果然是为了给她过生日吗？他是怎么知道她生日的？莫离警觉，心底又生出了喜悦。
继续拉扯，莫离叹气：“最近加班都加麻木了，食物对我来说好像都失去了吸引力。”
“辛苦了，明晚一定好好犒劳你。”对方笑嘻嘻地说着。
真是的，就这么爱拉扯吗？还是一句也不提她生日的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啊？莫离感觉有点伤脑筋。
莫离感觉自己已经没精力继续探究了，于是点点头：“好。”
“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啊！”
莫离这才发现，视频里的鹿鸣正敏锐地盯着她，眼睛里满是询问之意。不会吧，不会连鹿鸣也发觉她的情绪上不对劲了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莫离又找补了一句。
其实有很多个瞬间，于小姐的话题已经来到嘴边，最终却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向鹿鸣说出口。毕竟于小姐的事在鹿鸣那里已经有了定结论，她最近的烦恼只是源于她自己主观视角里的臆想和猜测，她甚至没把握把那些怀疑转嫁给鹿鸣之后，对方会不会变得像最初那样，开始冷漠地指出她在多管闲事。
“就算帮不上忙，我也可以当你的倾听者。”
鹿鸣温和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看着屏幕里的他，虽然触不可及，但却无比真实，莫离突然释然地笑了一下。
有道理，既然都在尝试着更进一步了，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避而不谈呢？谈恋爱不就是主打一个敞开心扉的真实嘛。
于是莫离开口对他说：“前几天出外勤的时候，我见到了于小姐。”
***
星期五中午，经理突然说起行业峰会的邀请函已经制作出来了，问谁下午愿意辛苦一下出个外勤，到各个同行公司去送邀请函。
见大家都低头躲避着经理的眼神，莫离果断毛遂自荐，说愿意跑一趟。
因为她很清楚要送邀请函的同行公司中就有于小姐就职的那间。
昨晚她和鹿鸣聊得挺晚，终于把重压在心中的疑惑和纠结全部说出。鹿鸣倒没有再冷言冷语地嘲讽她，而是耐心宽慰说：于小姐或许已经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毕竟进入新的人生阶段，倒也不是故意失联，可能只是最近工作太忙忘记告知了。
这样的解释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莫离的怀疑。
鹿鸣还说，如果有疑问和担忧不妨找当事人去说明白，毕竟那是于小姐的问题，最终还是需要她自己去面对和解决的。
听他如此一说，莫离心里的疙瘩仿佛瞬间被化解了一大半。她便抓住出外勤的机会，打算找于小姐把疑问和担忧全数告知。
“那个可疑的人就在你身边，就在你们公司里，你一定要留心！”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必须要传递过去，她相信重回职场的于小姐有能力处理。
午后的太阳又毒又辣，莫离花了两个多小时拜访完其他九家公司后，终于在临近五点时走进了位于市中心于小姐所在的写字楼里。
走进电梯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鹿鸣发来的，问她晚上工作到几点，他过来接她。
莫离回复他，正在于小姐公司楼下，大概一小时后回公司打卡下班。
鹿鸣迅速发来一个开心雀跃的表情包。
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莫离明显能感觉到他对今晚的期待与亢奋。这让她不禁怀疑，真的只是一个周末的普通约饭吗？不像。真的是准备好了给她过生日吗？可能吧。再大胆一点，莫非那家伙要趁着今晚再次告白？嗯，看得出，他很想“转正”了。
想到这里莫离不自觉地笑了，向他发送了一条消息：等会儿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