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听来就像是在故意揭穿理想化的她。
“你可能打算把那张照片作为证据提供给警方或是她的亲朋好友,来揭露那个男人的恶行,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矢口否认并胁迫于小姐闭嘴,提供照片的你就成了作伪证破坏他们家庭的恶人了?”
莫离愣:“你是说,他会倒打一耙?”
“很有可能啊,那个人一看就很狡猾,而且善于伪装。”
“我就不信警察还查不清楚那么简单的事!”
“不是简不简单的问题,他们是夫妻,你只是个不相关的外人,他有一万种方式来维护好丈夫的形象,而且,”鹿鸣低头看着茶杯里平静的水面,用很小的声音说着,“那种人是不会轻易放走好不容易锁进掌中的猎物的。”
你在说些什么啊?莫离有点后怕地直直盯住他。
“抱歉,说了些吓人的臆断,不过,”鹿鸣有点尴尬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温柔地说,“男人都是那样,脑袋里时常充满了各种各样恶劣的想法。”
这样的解释好像并没有打消她心里的疑问。
莫离看着他,那双如小兽般单纯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出善与恶。这个人好像已经不是五年前所演绎出的阳光热血大男孩了,他可以平静地揣摩恶魔的心意,毫不在意地向她袒露男人内心的隐秘。
毕竟他自己也是他口中男性中的一员啊。
可怕。
这时候餐食逐渐送来,面对满满一桌精致的料理,莫离觉得很倒胃口。她不想和这个人面对面坐着吃东西了。
“饿死了!”鹿鸣却兴致勃勃地拿起了筷子。
***
两人默默吃了一会儿,莫离如同嚼蜡,却又担心对方发觉自己的敷衍。
她正在想着怎么找借口提前一步离开,鹿鸣却放下筷子突然说起:“其实在他打开客厅灯的时候,我就相信了。”
什么啊?
“我看到了那只拖鞋。”
他长长的手指捏住纸巾离开了唇边,淡淡地说道:“那是于小姐的拖鞋,下午我们去的时候就穿在她脚上,刚才其中一只已经掉在客厅一角了。”
莫离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猜,于小姐可能是被那个男人拖进卧室去的,因为黑灯瞎火,所以他没注意掉了一只鞋。”
听着他的叙述,莫离几乎可以在眼前看到那样的画面。
“畜生。”
他突然问起:“你有后续的打算吗?”
莫离被问住,她有什么打算呢?后续应该怎么阻止呢?继续通过周五和周日往返的火车来窥探吗?还是再次上门,直接和于小姐说清楚,劝她离开那个男人?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只会义愤填膺地摇旗呐喊,却对实际的有效行动毫无头绪。
见她陷入苦想,鹿鸣便开口说:“我打算找人修理一下阳台,然后搬过来住段时间。”
莫离不解地看着他。
莫非鹿鸣是想......她的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又不好直接挑明,毕竟之前见义勇为摇旗呐喊的“热心肠”一直是她,他对于此事的立场始终就是旁观者,今晚的参与也只是因为担心她被卷入。
欸?鹿鸣在担心她?莫离更加不解了。
“之前调查火灾的时候认识了那栋楼里的邻居,一楼的房主去年春天就去国外旅居还没回来,二楼是于小姐的家,三楼我的房子常年空置,四楼是在附近上班的三人合租,五楼住着一对老夫妻,所以说,于小姐家的楼上楼下常年都没有住人。”
鹿鸣正说起一些她从未听闻的信息,随即话锋一转:“你说,等我住回他家楼上,不安的到底是我还是他呢?”
说到这,他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等收拾好了,欢迎你来做客。”
他说完,抬手示意服务员可以买单了。
莫离呆呆看着他,果然,男人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她完全无法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