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一分钟,我向来敢作敢当,错了就会道歉。”沈湛恩伸手将计时暂停,九十度鞠躬,态度很诚恳:“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有两方求证就将你定性为过错方,我不该用你有色眼镜看你……”
“你用什么眼镜看我?”阿波利吃惊地打断打断沈湛恩还没说完的话,用看变态的目光看着沈湛恩:“难道你一直在偷窥我?”
沈湛恩:“……”
神他 妈在偷窥他,沈湛恩咬了下唇,很无语地解释:“我没偷窥你,有色眼镜是我们国家的一个俚语,意思是用带有偏见和主观想法的眼光去看待别人。”
“呵~”阿波利内尔嘴角勾起抹冷笑:“原来你一直都用带有偏见的目光看我。”
沈湛恩斜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嘟哝:“谁让你总是毛手毛脚的。”
波利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有些不服气地嚷嚷:“我们在说偏见的事,你为什么要扯上我的毛?我的毛没有惹你,而且我们白种人体毛重是基因决定的,你这是种族歧视!”
沈湛恩:“……”
神他 妈种族歧视……无语到极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只怕越解释越说不清。
阿波利内尔在沈湛恩的沉默里顿悟出事情逻辑,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像是抓住了作奸犯科的罪犯,激动道:“你就是偷窥过我,不然怎么会知道我毛手毛脚?”
“我没有!”沈湛恩切实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是鸡同鸭讲,她扒拉着那只钳住自己肩膀的手,烦躁解释:“毛手毛脚是个成语,指一个人的行为不端,总是爱对别人动手动脚。不是说你体毛多。”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体育生有一天也能教别人文化课。
阿波利内尔只定定地用他那没被知识浸染过的纯净双眼看着她。
沈湛恩叹口气,忍不住谆谆教导:“你要认真上文化课,多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体验中国文化很重要,但语言和文字是地基……”
话音一顿,她又问:“地基你懂吗,就是盖房子打的那个底……”
她两手拉开一尺的距离,比划着地基,又将手举过头顶,比划着高楼大厦,手脚并用地解释地基对建筑的重要性。
阿波利内尔笑看着眼前人,怒气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就算语言有隔阂,文化存在壁垒,但很多事情,眼睛看得到,心也感受得到。
她对他没有企图,也没有恶意。虽然她总是会用一些不礼貌的词汇,但她的心却是公正明亮的,既不仰视,也不鄙视,是真的拿他当作朋友对待。
“恩”阿波利内尔低头看着面前女生,不生气的时候,那双蓝色眼睛总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深情:“我们生长在不同的文化环境,就像我不懂成语会误会你一样,你也会因为不了解我们的习惯而误会我,以后请你多了解一些我可以吗?”
沈湛恩被那眼神看得难受,搓了搓胳膊,不耐烦道:“我忙着呢,没功夫了解你。咱也别闲扯了,你赶紧把……”
话说一半,她自己刹住,眼珠提溜一转,笑着诱惑:“吃夜宵吗,我请你吃校门口的烧烤,当作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她已经摸清了这外国佬的脾气,要他乖乖听话得顺毛捋,得用怀柔政策,不能硬碰硬。
阿波利内尔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顺利要到笔,但也欣然答应去吃夜宵。
两人来到校门外,点好了烤串,开了罐可乐围坐在小桌边等餐。
沈湛恩拿起可乐罐跟阿波利内尔碰杯,友情提示他:“我知道你们西方人比较开放,但以后在学校你还是要注意点行为举止。咋俩武术切磋产生肢体接触都没什么,其他时候你可别手欠去碰别的女生,小心被告性骚扰。”
阿波利内尔笑意深沉:“恩,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啊?”沈湛恩终究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性格,还是多嘴道:“我不知道你和音乐学院那个张雨霖什么关系,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人家误会的事,我建议你去弄清楚。”
“好”阿波利利内尔这次倒是很听话,从怀中拿出那支黑色钢笔放在沈湛恩面前。
沈湛恩惊喜地拿起钢笔,拔开笔帽,呼吸孔是五角星,确实是韩屿舟那支。
看来这顿烤肉真的没白请,终于拿回笔了。
阿波利内尔看着她欢喜的样子,突兀地问道:“你喜欢那个叫韩屿舟的男生吧?”
沈湛恩笑意僵住,随即连连否认:“怎么可能?我没有,你别瞎说,他只是我学弟。”
“那就好”阿波利内尔满意地点点头额,举起可乐罐跟沈湛恩碰杯:“他太弱了,不适合你。”
沈湛恩心虚地捏着可乐罐没再反驳。
她心里其实很不赞同这话,韩屿舟有胸肌腹肌,其实一点都不弱。可她怕说多了反而到显得自己真的很在乎韩屿舟。周围吃烧烤的同学这么多,万一被人听到又会给他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