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山在旁边等了很久,不明白那棵树有什么好看的。
“屿舟?”她试着拉了拉韩屿舟的胳膊,提议道:“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学校附近广场有家西餐还不错。”
韩屿舟回神,没再说什么,神色黯然地转身。
宋晴山见他没有拒绝一起吃饭饭的提议,于是亲昵地跟上去,两人并肩走向校外。
一阵秋风刮过,枯叶纷扬而下,沈湛恩目送着那一对和谐般配的身影走远,鼻头莫名地涌上涩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自从韩屿舟不搭理她后,她就觉得心里好想空了一块,吃饭睡觉训练都不踏实,总是会不由自主想起他。
本以为看一眼他还在学校就踏实了,然而并没有,她心里依旧空落落的,甚至还有点难以自抑的悲伤。可能是自古逢秋悲寂寥吧,毕竟秋天的气氛烘托到这了。
她仰头看着上方纵横交错的百年榕树,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那个在树下等待她的男生,现在跟别人并肩走在了一起,与她形同陌路。
果然,漂亮学弟嘴里说出的喜欢保质期都很短。
还好她英明,从来没当真过。本来就跟舞蹈系没什么交集,过去这段时间就当是一场梦吧,她要学会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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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晴山和韩屿舟来到校外广场的一家西餐厅,点完餐,他直接去收银台结了账,折转回桌前跟宋晴山道别。
“你不吃吗?”宋晴山急忙拉住韩屿舟的袖口。
韩屿舟抽出自己的袖子,平静道:“你刚刚帮了我,这顿我请。”
“我帮你不是想要获得什么回报,你不用这样。”就在刚刚,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改善,可这顿饭让她明白,他还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他从来都是这种互不相欠的态度,根本无法拉近关系。
“慢用。”韩屿舟没再多说什么,留下已结算的账单,转身离开了西餐厅。
宋晴山哑然看着那背影远去,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油盐不进的男生。难道他性取向有问题?
楼下,韩屿舟走出门后,将衬衫脱下来塞进了垃圾桶,只留了里面的t恤。扔了衬衫,被宋晴山拉过的胳膊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说话就说话,他最烦这种动手动脚的人,他喜欢的人从来都不做这种逾矩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有些懊恼。两天都这么难熬,两个月简直漫长得看不到头。
所以,他要回宿舍,至少查寝的时候可以短暂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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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沈湛恩来到武术系男生宿舍查寝,顺便采集一下学校新发的食堂就餐意愿。
来到303门口,她又听到了乌明旭几个在兴高采烈地讨论富婆包养小白脸的八卦。韩屿舟这些天都没住校,于是几人将他的绯闻八卦当成了谈资,每次来都能听到。
哐~她一脚踹开门,生气大吼:“都长舌妇吗,没完没了了是吧?”
门摔在墙壁上反弹回来,她踹门的脚顺势右转去抵门,抬头,就对上一双惊愕的眼眸。
韩屿舟刚从浴室出来,穿着灰色棉质睡衣,被轰然炸响的踹门声吓了一跳,擦头发的手顿住,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肩膀和领口都洇湿了一片。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像是吓呆了一样看着气势汹汹站在门口的女生。
“哦,都在呢。”沈湛恩满脸杀气迅速转换成尬笑,僵硬地放下踹门那只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她以为韩屿舟不在宿舍,听到宿舍里又在传八卦,于是敲山震虎地踹了门。
他们武术学院的管理方式一向是以暴制暴,要足够得凶才能震慑住这帮猴子猴孙,没想到啊,又在优雅学弟面前暴露了她犷悍一面。
短暂惊愕后,韩屿舟收回视线,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回到自己床位,拿出吹风机吹头发,完全把沈湛恩当成了空气。
乌明旭抱着受惊吓的心脏抱怨:“班助,就算你那脚是铁打的,你也考虑一下门的感受,踹坏了谁赔呀?”
“就是啊班助”王天瑞从床上探出头,朝着吹头发的韩屿舟抬抬下巴:“好歹还有外系同学在呢,你就能不能注意下形象吗,别吓得人家连夜搬宿舍。”
话落,吹头发的人抬眸,向他投来死亡凝视。这是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角度。
王天瑞被那眼神盯得汗毛倒立,他在韩屿舟凌迟般的目光下突然顿悟出什么,难道舞蹈系这小子喜欢他们班助?
仔细回想,上次他们讨论校花宋晴山时,他完全置若罔闻,但话题引到沈湛恩身上时,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
有了这种猜测,他顿时来了兴趣,想验证一下,于是向沈湛恩招招手,故作神秘道:“班助班助,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你过来。”
沈湛恩压下被韩屿舟忽视的失落感,双手环胸,依然是那副大姐大的姿态,霸气道:“有什么话滚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