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太太从蜂农那里买了一瓶蜂蜜,又跟着林染去挖泥鳅。
别看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抡起铁锹来,那也不比林染差。
“姨,你还挺会干活的!”林染挺意外。
“我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这算什么事儿!”
林染笑了,他知道尚太太这一辈的人,没有从小就过富裕生活的,大家都是靠自己努力得到了这一切。
今天中午吃的炖鱼,还有酱泥鳅,算是把河鲜做全了。
林染没跟别人说张爷爷快要不行的事儿,他只想安安静静陪着张爷爷走完最后一程。
尚太太看出张爷爷病了,她也没问,吃完饭就和尚龙离开了。
张爷爷回来的消息传到了林老三的耳朵里,他立马想到了曾经张爷爷骂他们的话。
前两个都应验了,最后一个是他淹死在酒里,他叹了口气,望着手中的酒瓶子想扔却又舍不得。
林茹从外面进来,见父亲又在喝酒,也没搭理他。
林老三看着小小的酒瓶,心想:我脑袋这么大,酒瓶子这么小,它能淹死我吗?切,该喝喝,该吃吃,爱咋咋地!
林利见过张爷爷,那时他十岁了,一直对这个老头有着很深的印象。
他琢磨着要不要
去看看,可一想到父亲曾经干的那些事,他还真没脸过去。
林成找到了他:“大哥,咱们过去看看不?”
“到了那里说啥呀?”
“……”林成。
“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当初发生的事儿,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咱俩这个爸,还有林茹他爸,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曾经想活活饿死四叔!”
“还有这事儿?”显然,林成啥也不知道。
林利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林成。
林成听完后,猛吸了一口烟:“妈的,真是太损了!”
别看是亲爸,他照样也骂得出口。
“算了吧,咱们别过去膈应人家。”林利露出一抹苦笑。
林成点点头。
张爷爷在林染精心地照顾下,还是躺到了炕上一病不起。
林染给刘明打去了电话,说当不了他的伴郎了,他要留在家里照顾爷爷。
刘明已经听大庄说了这件事儿,他表示没关系,要不是最近忙着婚礼,他也会过去看看张爷爷。
林染挂了电话,喂给张爷爷一口粥:“爷喝一点儿吧!”
张爷爷气若游丝的说道:“我喝不下呀,这房子我还没过户给你呢。”
“您就甭惦记这个事儿了,现在不给过户,再说
了这房子就留着,等将来我有孩子了,带着孩子回来住几天。”
“也行啊。”张爷爷怕出事儿,让林染将村长叫了过来。
村长站在张爷爷的面前问:“大叔,有事您吩咐!”
“我的房子给大染了,你得给我出个手续,现在不给过户,我可不能便宜你们。”好家伙,岁数越大越舍不得钱。
村长哭笑不得地望着他:“行,我出手续去,我这就回村打协议去啊。”
“你快点办事儿吧,你小子以前偷鸡摸狗,你咋还能当村长了呢?”
村长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您这话说的我是真不爱听,那我还不行做个好人了。”
“也是哈。”张爷爷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办这事。
村长不敢耽误,这事儿也是正常的,不给过户也得出个证明房子留给谁了。
村长半个小时后回来了:“大叔,你按个手印儿再签个字,我再给您拍张照片儿。”
“好。”
张爷爷叫林染扶他坐起来:“我的房子必须得留给你,谁也抢不走。”
“行行,全听您的。”林染也想好了,只要老爷子开心,怎么着都行。
张爷爷签了字,按了手印拍了照片,该走的流程
都走了一遍。
“这回可以了,你老就放心吧,这房子指定是大染的。”
“行。”张爷爷放心了。
刘明的婚礼是五月二号,林染去不上了,给宋柯打电话,让她替自己花两千块钱。
宋柯答应了,说等随完礼以后过来看望张爷爷。
陈叔又开始喝起了茶,他现在很愁得慌,他不希望张爷爷离开,可人的寿路到头了,强留是留不住的。
“狗剩子……”
“叔儿,我爷喊你呢!”
陈叔赶紧进了屋:“大爷,你喊我干啥?”
“大染,爷要走了……”张爷爷紧紧握着林染的手,叮嘱道:“你叔这辈子也命苦,你一定要管他呀,你得给他捧骨灰盒……”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您保证,我肯定给我叔儿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