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且让娘娘给你寻个利害的婆家,两边最好还有利害的小姑子,看你的嘴还那么尖巧。”
陈家小姐红了脸,彼此又嘲笑一阵,慢慢挑起了新的话头,因讲道:“说来也奇,那北静王不纳正妃,似又纳了一名爱妾,听说算是才貌俱佳,鲜艳妩媚,也闹得街知巷闻了。”
另一女眷又道:“不是说为的这个,连那女子娘家的官司都压下去了,还说有了什么新的供词,现在要重新审理。”
黛玉听了微微一怔,心头忽而有了些隐约的猜想,却见孟嫤妤突然转了脸色,不愉的低斥了一句:“好端端的评论起外头的爷们儿来,何况还有当姑娘的陈家妹子和小郡主在,嘴边没个把门儿的了。”
于是大家讪然笑了,彼此搭讪着别的话,就把话题给开岔开了。待要走时,孟嫤妤才提了半句,独向黛玉叹道:“薛家的案子本判了秋后问斩的,孰料现在翻了供咬出来些蝇营狗苟的事,全说是有人庇护当中调停的关系,陛下呢实在又最恨这个,或许要牵连贾府,我与王妃说一声,怕心里不好受。”
黛玉何等的剔透,心里豁然就开朗了,面色始终淡淡:“我说提起北静王必定有个缘故,这就是了。娘娘也不用担心,我虽出自贾府,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事都不可僭越了去。”
孟嫤妤听了莞尔,便让人送了她出宫,别的话就不必再累赘。
果不其然就有御史参本说贾珍恃强凌弱,强抢民女,实为可恨,没出了几日那锦衣府堂官已上了宁荣二府,将两府上下各门把守,本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能出,连女眷在内皆吓的面如土色,魂飞魄散。
那堂官宣读旨意,提及贾府实有负皇恩,着革去世职,要拿下贾珍贾蓉二人回去交差,遂封了东府,将里头的女人都圈在一处空房里,不许乱走。
不仅如此,还在荣府里也抄出了许多禁用之物,连各房都被翻箱倒柜,所有什物尽被抄抢,原封不动呈上查阅。贾赦、贾政等人都急的满厅乱转,里面贾母和王夫人刚闻知噩耗,均号哭悲痛不止。
可怜当年赫赫的宁府,如今落得一败涂地,只剩下几名女眷依附在荣府里,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得。不过荣府尽管未被查抄,但搜罗出的禁用之物原不少,且贾政还牵涉在掩盖薛蟠的人命官司中,只是永庆帝顾忌着上皇老臣的颜面,怒而不发罢了。
这期间,贾府也在背后打听过廉王府的消息,不过每次都以廉王尚未回京、王妃不宜见客为由打发了。秋晚来回报黛玉,黛玉出了一会神,也就叹息了一声:“这也本是他们行凶霸道的后果,我既然出了那府上,还能管得了什么?就这么罢。”
秋晚和春晓见她伤悲,一面劝解道:“王妃想的不错,陛下显然是要拿贾府来开刀的,现在谁去解救他们才是不智。咱们王府和陛下是一条绳儿上的,不落井下石便好了。”
话虽如此,黛玉也自有一番触景伤情,想着:现在姐妹们都风流云散了,外祖家眼见又萧条衰败,我除了王爷其实也一无所靠。倘或有一日遭逢劫难,我的香芋儿该怎么办?
正想的苦楚,只见小香芋摇摇摆摆的走进来,穿一件红艳艳的袄子,脖子上挂金煌灿烂的长命锁,两腮抹了胭脂一般,撅起小嘴凑上来便香了一口,咯咯的自笑起来。
黛玉看女儿这样,那里还有半点郁闷,抱起来亲了又亲:“好孩子,有你便够了。你父王是个有志气的宽厚人,比起旁人来,我的后来终身总有可靠,还有什么可想?”
一语未说完,外头有人飞奔进屋外,说:“王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香芋一出生辈分就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