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天海上的漂泊, 顺利在占城登岸后, 所有人俱精神一舒,难掩满脸的风尘倦色。水澜见此,便让冬裳在城里最大的客栈中订了三间上房, 同时将补给的干粮淡水等一应采买置办。
窗明几净, 丝衾轻暖, 两个连日都没睡好觉得人一走进房就对视一眼, 默契的笑起来, 不约而同的说道:“现下在走在地下还觉得脚底发软,要再多坐个三两日的, 只怕真蔫巴儿了!”
水澜瞧着清减了些,益发显得颊如削成, 眉骨深邃, 黛玉见了不免心疼,叹了口气:“你这择席之病一日不改,还怎么在外奔波?”
水澜笑而不语, 突然起身把她打横抱到塌上, 黛玉不由惊呼一声,下一刻嘴就被另一瓣温软给结实的堵住了,耳畔吹进了轻佻的呢喃:“能怎么办, 不是还有夫人这一剂良药么?一般人累极的时候,还能睡的快些呢。”
说罢,便是无穷无尽的折腾,斗室缱绻的香|艳。黛玉只觉得身子都不是自个儿了, 全然被水澜调弄得酥软成泥,任他施为。
至掌灯时分,冬裳来请二人用膳。门吱呀一开,先走出来的是王爷,只见他一扫刚到占城的疲惫,风姿一如朗月清华,更兼眉眼若笑,潜藏春|意。反观随后出来的王妃,冬裳险些吓了一跳,几乎可用面无人色来形容,唯有星眸微饧,两靥带赤,看来明明休息过了,怎的还那么累?
不过,冬裳向来懂得拿捏分寸,不该问的绝不多嘴,便按捺下了浮起的疑惑,一径低头引领。
晚膳预备得十分丰盛,皆因在船上的膳食不甚可口,每个人的吞咽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一些,饶是黛玉,吃相依旧秀气文雅,也不自觉多动了几筷。
冬裳坐在下首,先时有水澜招呼她饮了数杯葡萄酒,而后视线在黛玉的脸上打了个转,终于耐不住出言提醒:“王妃,此地天气炎热,再穿旧衣恐怕不适宜,下属已购置了新的衣衫,稍后就送到房里。”
一语未了,却见清丽的素颜难掩狼狈,纤细的手更下意识扯高了领口,尴尬的嗽个不住。旁人不明所以,水澜心下明白,那雪白的肌肤上遍布了暧昧的胭色痕迹,随即忍笑代为分辨:“夫人体弱禁不得风寒,初到占城恐有水土不服,晚些再换上薄衫不妨。”
水澜既已出声,自无话再问,众人又开始饮酒进食,时而攀谈两句海上的天气和行程,一派放松而愉悦。
占城气候温热,常如中原的四五月份,当地不知霜雪为何物,四季木叶常青,便以花开为春季,叶落为秋季,以示区分。
在充裕的休整以后,水澜开始让冬裳着手将携带的瓷盘茗碗、纻丝绫绢等品在当地贩卖,占城人甚爱中原之物,则以七成的淡金作为交换。在换得足够的金银下,又购置了一批此地山产的乌木和伽蓝香,照样装入商船上。
对此,黛玉有所不解,水澜将一乌木手串递与,只见一颗颗的珠子润黑饱满,细腻透亮,解释道:“占城的乌木品质绝佳,绝胜他国所出;伽蓝香更惟此国所独有,天下再无别处出产,甚为贵重,在中原以金子对换,有价而无市。”
虽然寥寥数语,足可见水澜对东西的贵贱行情了若指掌,黛玉越听越对其人敬服,甚而会缠着打听当地的古怪逸闻,听他不同于深闺女子的见识。
稍后的两天,几人都换上了当地常见的秃袖短衫,下围各色番布手巾,双脚以墨鱼胆汁调水染黑,俱赤足而走。这日恰逢艳阳高照,炽热如火,水澜正要出门,黛玉忙捧过一顶竹笠来,水澜便把头略低一低,黛玉用手轻巧的笼住两鬓,才往他头上一合。
整理完毕,黛玉往后退了两步,端详了好一阵,笑道:“妆扮得跟戏台上的孙行者一样了,这些番人的衣饰着实奇怪。”
水澜一听,便不自主摸了摸身上,多了一丝兴致:“我也第一次穿这个,就是脚上空荡荡的有点不习惯。外边太晒,夫人还是别出去,等我回来。”说着就近前来,凑到香腮上浅啄了一口,方带笑去了。
他们泊舟登岸之处名为新州,乃占城王城东北百里一口岸。岸边有一土寨,寨内约有四五十户人家,世代居住守佑。因这里常年有诸国商船停靠,寨民对不同肤色、发色的异乡来客早已见怪不怪,是以有一名面貌俊雅,出手阔绰的中土青年来访时,倒也并不显得特别突兀。
占城人与中土渊源颇深,听闻有举止贵气的中原人请教,老寨主赶忙迎接出来,请入了寨中稍作歇息。水澜的态度谦和斯文,送上的绸缎等物鲜亮华美,漫散的谈些风土人情之事,绝无触及任何的敏感,老者原有的戒备也略一松弛,话音逐次高昂起来,气氛亦十分热络。
话题几经兜转,最终闲聊到近来真真国的轶事上。
“真真国如今继位的国王,并不是王室的继承人,而是老国主的女婿。据说以前历任的国王都不曾出过皇宫,唯有新主的身上嵌有女神赐予的圣铁,有刀枪不入的奇效。说起这个女神来更是离奇,真真的王都里建造了一座金光闪耀的高塔,现任的国主每夜都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