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之事。
当大舅再次领着我回到学校之时。
隔着老远,我便看到了废弃教学楼下拉着的警戒线。
我本以为,大舅这趟领我过来,肯定是找学校或者警方报备过,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然而并没有,他直接领着我从废弃教学楼旁的小路偷摸绕过警戒线,悄悄钻了进去。
再次来到这里,我能感觉得到,四周的阴气,比之昨晚,已经少上了许多。
跟随大舅上到废弃教学楼的顶层,从中间往下看去,入目处一片黢黑,就仿佛在凝视深渊一般,我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大舅从兜里拿出一纸黄符,口中念咒,点燃后,抛向半空。
黄符带着火星,缓缓坠下,好似黑夜中的萤火,奋不顾身,奔向深渊。
稍顷,随着黄符飘落,即将触地,却在此刻,莫名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火焰陡然间升起,映照四周。
那一瞬,我瞪大了双眼,直至黄符彻底燃为灰烬,四周再度归回黑暗,仍旧无法回过神来。
我下意识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下大舅衣角,喃喃道:“大舅,刚刚那是?”
“被困在这里的无数冤魂!”大舅回答:“我
们要做的,就是释放它们。”
方才,当黄符熊熊燃起的那一刻,我看到,在楼底四周,无数被囚禁着的怨恨面容,他们面目憎恶,或张着大嘴,放声嘶吼,或咬牙切齿,愤怒狰狞。
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痛苦与煎熬,我并不清楚,它们究竟被困在这里多长时间,但我能感受到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冤煞之气!
大舅闭上了双眼,随着他口中念咒的速度加快,道道金辉似月华洒落,随即,我听见了无数交织在一起的鬼哭狼嚎之声。
阴风扑面而来,声音刺耳,震得人头痛欲裂,我不自禁抱紧了脑袋,蹲下身子。
然而,就在这时,大舅的声音,似洪钟大吕,响彻耳畔。
“站起来!若这点痛苦都不能忍受,你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大舅的声音,似带着魔力般,令我无法抗拒,我缓缓起身,试着松开双手,然而,刺耳的鬼哭好似钢针,狠狠扎入我的大脑,令我痛苦万分。
“好疼!大舅,我的头好疼!啊啊啊!!”我痛苦地低吼。
“忍住!不准低头,直面它们,战胜他们,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宿命!”大舅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咬紧牙关,试着挺直腰板,可前后不过数秒,我便败下了阵来。
“不行!大舅,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大舅的声音仍旧不带丝毫情感,冷入骨髓:“给我站起来!直面它们!立刻!马上!”
我再次试着起身,很奇怪,这一次,我试着操控丹田之中的那团气旋与眼前的鬼哭声做对抗,虽说,我还没完全掌握对于气旋的控制。
但一般情况下,只要气旋存在,不被耗尽,我想使用它来对付别人,还是能做道的。
可这一次,无论我如何使劲,气旋并无任何反应,甚至,就连九鬼抱柱也跟失效了一样,不得已,我只能以肉身硬刚眼前的一切!
霎时间,痛苦穿透了大脑,流经我身体的各处角落。
我痛苦欲死,却仍咬牙强撑,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得翘辫子。
但或许是大舅在我身旁,给了我勇气,我几乎是豁出去了,摊开双手,坦荡地面对这一切,当然,主要还是源于,我的身体在承受过剧烈的疼痛后,好似麻木了。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估计也就一分钟不到,但也可能是一个世纪。
我
听见大舅的一声:“好了,结束了。”
随即,我浑身肌肉放松,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前倒下。
是大舅扶住了我,我大脑一片空白,睁开眼,看向大舅,张口问了一句:“我做到了?”
“做到了。”大舅笑着对我说道。
他很满意我刚刚的表现,我还想告诉他,记得找人把地下的女尸给挖出来,可不等我说出这话,强烈的困意袭来,我脑子一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也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从医院的床上醒来。
反正,当我睁开眼时,就看见依靠在病房门口的孙博,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边抠脚,边吃着盒饭,还不停地冲着走廊傻乐。
我感觉自己喉咙有些紧,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干脆咳嗽两声。
孙博回头,见我醒了,笑着迎上前来:“你小子可算醒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我刚买的,还热乎着呢。”
孙博拎起床头的又一盒饭,冲我晃了晃。
我要了口水,喝过后,听着走廊外嘈杂的声音,好奇问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