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康顺终于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缓慢地讲述起了当年的情况。他提到了一个富商要修路,这和老烟和我说过的就连在一起了。
这也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葛康顺这里肯定知道更多的东西。听他的意思,村子里虽然有负责的人,但是他作为村里的类似老族长的存在,很多事都是需要他来拍板的。这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事。
“当时那富商提出来的唯一要求,就是建学校的选址,以及修路的位置等等事项,都必须遵从他们的意见。也就是说,他想在哪修就在哪修,想在哪建就在哪建。对于这个我们也商量过了,村里很多人对这个表示质疑,说那岂不是乱了套了,也没个规矩了。可是我当时却觉得人家这么做也有人家的道理,我们是受益的一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斤斤计较。我想他们即便是选址,也不可能随便乱选的。另外我知道他们那些人都讲究风水,在动土之前肯定是要有很多讲究的。所以我当时力排众议,便做主答应了那个富商方面的要求。”
我点点头,葛康顺做的这个决定其实也没什么不妥
。
葛康顺提起了以前的事,终于表现得不那么暴躁了,他徐徐讲来,和正常的老者没什么不同。
“就这样,我代表村子和那富商方面在很多地方经过磋商,也达成了一致。他们也很快就开始动工了。为了方便运料,他们首先就开始修路。先把村子通往外面的路给修好了。当时通车的时候,村子里那是热闹非凡,全村人都去了现场,好一番热烈的场面啊……”
葛康顺回忆着往事,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看到他满足的样子,我相信他的心肯定是和这村子紧密连在一起的。他的初衷肯定为了争取村子的利益的,只是后来可能是走了歪路了。
“老葛啊,那时候是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我苦笑着问道。
“对对对,就是那样的。你怎么知道?当时你也来了?”葛康顺诧异地问道。
我心说这老葛的脑袋好像不太好使,也没理他。
“那场面……我看到了,每个村民脸上都是笑着的,通了路对其他村子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前几年对我们村子而言,那是天大的喜事……”
葛康顺一直沉浸在
当时的热烈场面之中。我也不得不提醒他,不让他再回忆那段场面了,把他从那段相对美好的记忆中拽了出来。
葛康顺对于我无情地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还有些不太情愿。
不过他也终于意识到,要给我讲的不是那种场面如何热烈,而是之后发生的事。
“在修好了通往外面的路之后,接下来就要修村路了。由于通往外面的路修的很完美,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我们便放心地让他们自己去勘测去施工。结果就是修村路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村子里面的路是修好了,但是村子外面的一条路遇到了麻烦。当时我们村子在外面有一座庙,叫白虎将军神庙。供奉的是我们砀庄村从唐朝以来就世代供奉的白虎将军。可以说白虎将军就是我们村子的精神寄托,也是一种精神支柱。每到年节,或者是要决定大事的时候,村里人都会去白虎将军神庙里去拜祭,祈福。但是他们修路的时候,却把那条路刚好修到了那白虎将军神庙的地方……”
葛康顺说的这些,老烟也曾经给我说过,但是没有老葛说的这么详细。
葛康顺继续说着:“
当时所有的工程车都停在了白虎将军庙的前面,村里人得到了消息,才蜂拥而至。工程需要把白虎将军神庙拆除,在神庙的原址上修路过去。当时我们也都不明白,其实那庙的旁边还有很大的区域,完全可以通路,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把路修在白虎将军庙这里。要是按照他们的图纸进行,这庙是必须拆了不可啊。要知道这白虎将军神庙已经成了村里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大家当然不能让他们拆除那将军庙。可是当时我们和人家签了合同,必须按照人家的图纸进行,否则就是违约,要赔很多钱的。但是村里人不管这些,甚至有人携家带口日夜守护在白虎将军神庙的前面,施工方即便是有合同,也不敢拆庙,那样可能就会出人命了。”
我点点头,老葛所说的这种事,其实在农村也是司空见惯。在某些地方,别说是一纸合同,就是神圣的法律对他们而言可能都存在着法不责众的思想。而且神庙之类的存在,真的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和精神寄托,有时候拆了神庙,甚至比拆掉他们家的房子还要严重。所以,他们聚众之后,往往就
会爆发出超出正常很多的力量。
大量聚集的村民,守护着那座白虎将军庙,工程当然就陷入了停滞的状态。
“出现这种状况,把工程部的那些人急的够呛。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工程为什么会那么急,眼见着僵局无法打破,那富商一方的负责人就找到了我,让我出面来解决和村民之间的这种纠纷。我当然是站在村民一边,就建议他们修的路改个位置,绕开白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