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话音刚落,他们班主脸色一喜,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随着八个聋子进了我们家院子,烧纸用的阴阳盆“咔”地一声裂开。
并在同一时间,奶奶的样貌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随着清香的味道散去后不久,八个扮演八仙的男子扭起秧歌。
但扭着扭着,他们几个表情开始逐渐变得严肃,双眸迷离,就如同中邪一般。
与此同时,平地惊起的阴风,卷起满天沙硕,让在场中所有人睁不开眼。
我模模糊糊看到墙上爬进来八道黑影,它们的速度很快,一眨眼便与场中跳大秧歌的八个人相容。
随着狂风散去,八个人站在棺材两侧,他们扛起龙杠,眼神呆滞,唯有那位班主却手持锣鼓。
待敲出一声震天响,喊道:“孝子贤孙磕头了吗!”
一听这番话,屋内的老爹和老妈也跑了出来。
我们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就在我跪地起身那一刻,看到八个打扮怪异的聋子,耳后生鳞片,就连脖颈处还长着一块块的斑点。
那位班主的眼神严肃,敲打腰鼓,喊道:“送老太君上路!”
八个人抬起棺材,门外传出唢呐之音。
更有鼓点相伴,八仙抬棺,走路三前一后,摇摆间如同江河之上的孤舟。
原本聚集的八门子弟想要阻拦,可伴随着阴风卷起,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棺材。
待奶奶被抬出去,我前去送行。
因为奶奶只说过,要让八龙抬棺,剩下的事情我不要去管。
但以后逢年过年,我去扫墓也得找到地方啊。
于
是我顶着狂风追赶,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眼前却被莫名出现的风沙遮住视线。
我拼命想去追赶,却总有一种力量拖着我。
危急时刻,我用出那双狐眼,朦胧间看到风沙之中有着一群人,不对,他们不是人,只是穿着人的衣服罢了。
吹唢呐的是黄皮子,抬棺的是八条蟒蛇,领路的班主竟是一只浑身赤红的火狐狸。
他们迈出的步伐,很像某种古怪的舞蹈,十足妖异。
除此之外还有穿着花花绿绿的男女,他们组建成了秧歌队在前面摇摇晃晃,可这些人长相却又那么不真实。
走着走着,那些人的影子时而虚无时而清晰,这时我才明白,这竟是百鬼送棺!
等着风沙散去,一切都归于平静。
奶奶仍然躺在棺材里,除了破碎的阴阳盆之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爹眼神木讷,看向远方,喃喃道:“原来…传说是真的。”
奶奶死后返老还童,又慢慢衰老,仿佛经历了两个人生的轮回。
按照东北出马仙的说法,人死以后,灵魂不会立刻离开,而是慢慢离去,好似破开茧的蝴蝶,与肉身剥落。
此时他的听觉、嗅觉、视觉会远远强过活着的时候,甚至能知晓很多曾经不知道的秘密,同样,如果这个时候碰她,她会很疼。
乌鸦打鼓,八龙抬棺。
奶奶的“魂”离体之后,被他们抬走了。
当然,这是奶奶的临终前的交代,我相信,她自然有他更好的打算。
葬礼随后就没有那么多的繁琐。
村里的老一辈帮忙找来的
抬棺匠,一人一大碗烧肉,二两烧酒,半只烧鸡,外加200块钱红包。
他们八个抬着奶奶下葬,至于墓地所在的位置,由老爹负责领路。
随着奶奶与爷爷并骨入葬之后,玄羊的大旗自热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脑海里仍然记得三爷死后的惨状。
他一辈子童男,没娶媳妇,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三爷拿我当亲儿子一样。
何况他是因我而死,此等大仇,不管什么外八门,还是内八门,都不得不报。
等着一切都忙完以后,我躺在家中盘算着回北京的火车,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过了不一会儿,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老爹在炕上踹我一脚,说:“去去,起来开门,看看谁这么晚来了?”
大冷的天,我爹现在对我已经没有重逢后的喜悦,短短几天看我哪哪都不顺眼。
他说了,谁家孩子三十多岁还没对象?要脸不!
我也不想啊,可这不是被偷走了十年吗。
我起身去开门,小北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一看竟然是陈江南,他说:“走,龙爷想见你。”
“见我干什么?”
“见了以后才知道。”
听陈江南的话,我也不敢造次。
坦白讲,在北京时候我爹妈差点出事儿,多亏了李常春的人脉。
后来指月阁的人急了,想抓他们胁迫我,多亏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