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北见我思考了起来,似乎等不及了似的,说:“只要你答应,我直接给五十万!”
五十万?
我咂舌了。
真暴发户啊。
一开口就是六位数。
张东北望着我,露出了恳求的目光:“答应不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位懂得傩戏的,实在是不容易噢。”
我说:“要跳大戏这些,我懂,但是,临时组建一支班子,谈何容易啊,这世道,早就没人干这种事情了……”
张东北拍了拍胸膛,说:“你要女演员,还是女模特,还是舞蹈家,我都可以给你找,只要是跳舞的,我都能找到!”
我皱了皱眉:“需要懂冲傩的人士,而不是任谁来都能行的,且,最主要的是得看合不合适,是不是那块料,不是谁都能驾驭得来傩戏的,毕竟跳戏不只是给人看,还是给天上的神仙看,这要是跳不好,给出洋相了,是会遭到惩罚的。”
张东北大大咧咧的说道:“禁忌这一块我都懂的咯,因为我也是这一行的人嘛!黄大仙教我的东西可多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的,这样,人你来挑,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出人出力还是出钱,我都可以满足!”
五十万大洋摆在
面前,我毕竟是一个商人,自然是会心动的,于是就斟酌了一下,询问道:“你还有多久时间?”
张东北说:“半个月左右,说不定,要是运气好的话,能活得久一点,但按照大仙的说法呢,我是不会再走运的了,命到头咯,无人可解!”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之中多多少少带着一点悲哀和绝望,也能听得出来,他是无比的信任那位黄大仙的,对方说什么,他就觉得是什么。
“给我看看你的手掌。”我朝着张东北伸出手,示意他把手给我。
张东北见状,也不啰嗦,直接摊开手掌给我看,并且表示:“我的手这辈子可没给外人掌眼过,除了黄大仙,你是第一位!反正我要死咯,也不打算珍惜这个第一次啦!”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手掌路线,然后就发觉到了,他的寿命线果不其然的,很短,已经到头了……
我松开了手,叹气道:“我也帮不了你,你的命数已到。”
张东北哈哈大笑,却是无比的痛快,说:“人早晚都得有一死,我早就想开了,既然死,那就死了算了,但是死了也得体体面面的,轰轰烈烈的!”
我点了点头,鼓掌道:“潇洒
一生,不愧其名,张东北,值得了,一切都值得了,我要是混得像你这么好,我也活得开心,死得也开心。”
张东北听到我这话,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说:“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麻烦,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安排到位!你要是准备好了,来找我,地址都在这卡片上面了……”
他说着,递过来了一张银制的精美卡片,上边除了文字以外,还配着一张人像图,是张东北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无比的人模狗样儿的装束,和现在的农民般打扮,完全不一样。
我打量了一会儿,便把卡片揣入了裤兜,替东北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之一办事,看似很简单,实际上也不太简单。
找人组建戏班子,该上哪儿找去呢……
组建一支冲傩班子,需要最少六个人,分别有四个掌握乐器,敲锣、打鼓、击钹、吹唢呐,因为傩戏的需要,还得有一位舞剑驱邪的傩先生,还有一位呢,是负责端茶送水,摆祭品等杂务的,总共就得六个人。
而自己作为傩戏里唯一的真角儿,舞剑这个位置肯定就是由我来了,现在还需要找到四位可以信手拈来的掌握相关
乐器的人儿,再还需要一位细心,不怕苦不怕累的打杂之人。
找人其实也不算是最难的,只要有钱,天下大把人才可以为我所用。
难就难在于,制作“神的假面”。
也就是面具。
傩戏表演的显著特征,并不是戏的本身,而是面具,有大众熟悉的戴山王、二郎、土地、秦童、炳灵等多种神仙面具。
想要表达的就是,表演者代表神的化身,去给观众一种,娱神娱人,艺术和祭祀结合的怪力奇戏……
制作神的假面,需要的材料就是,杨柳木和香樟木,用其雕刻面具的模型,之后往制作而成的面具模型敷上颜料以及上漆,再雕刻出人物的神韵,既要粗犷朴拙,又要庄典华丽,无比的怪力乱神,就是傩面具。
但。
这只是普通的傩面具的制作方式,真正具有法力的傩面具,还需要最后的一步点睛之笔,那就是,去取神物加持。
何物神物。
比方说,寺庙里受过香火的佛像,道观,祠堂里的道像,雕像等等,从中取走这些物体之中的一缕神髓,例如佛像的眼珠子,体内衍生的舍利子。
再还有百年大桥之中衍生的桥宝,千年乌龟壳内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