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奇怪的问题引得酒馆里的人一阵发笑。
怎么会有不知道斯尼边境，就来到这里的人？
老杰克也不由得干笑两声：“地狱……或者说地狱门口，这里的每个人都要面对源源不断的恶魔，我们也是地狱大门的守门人。”
“如果你是误入这里的话，就赶紧离开吧。”
刚说出口老杰克又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说了蠢话。
这里的人，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
老杰克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今天的种种反常……甚至可以说是舔狗的举动，当然不是他想老牛吃嫩草。
或许是少女让老杰克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曾经的老杰克只是一个普通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家里有爱他的妻子和女儿。
可自从那帮信仰生命母神的疯子潜入他家，趁着夜晚杀死了他的妻女。
老杰克并不怨恨生命教会的那群疯子，反而有些感激他们。
毕竟那两个人被他用一把折刀反杀后，他就爱上了那种轻轻一抹就能结束一个人生命的感觉。
“那么，要如何才能离开？”
少女看起来对这里一无所知，还在做着离开这里的美梦。
“整个斯尼边境被教廷用超凡物品封住了，这里只进不出，想要出去只有两个方法。”
老杰克抬起那只干枯的手，伸出两根手指。
“1，通过猎杀恶魔为自己赎罪。”
“2，等恶魔之主被杀死那天。”
第一个方法很难，但也有人做到过。
但是没有一个人试图离开过。
毕竟能到这里来的谁不是恶贯满盈的恶人，出去后基本都不会老实生活，没过多久就会被重新通缉，被抓到就是重新扔回这里。
还不如就老实的待在这里，至少在这里只要你有足够的赎罪点，不管犯了什么事都会被免罪。
果然，少女直接无视了第一点，用有些诧异的声音继续询问，“恶魔之主？”
“小姐，你难道是从传说中的天堂下来的吗？”
老杰克失笑着打趣道。
眼前的少女不仅对斯尼边境一无所知，甚至对恶魔之主的名号都没听说过。
在老杰克的家乡，就连最幼小的孩子也从父母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讳。
老杰克没见过恶魔之主，他是从教廷故事中听说过的。
相传恶魔之主在地狱的最深处，祂是所有恶魔的源头，只有杀死祂，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恶魔这个隐患。
传说恶魔之主有着一头标志性的暗红色头发，以及和头发相对应的瞳色。
所以红色在任何地方都是绝对的禁忌。
听完老杰克的讲解后，黑袍下传来一声略微不屑的轻笑。
对于少女的反应，老杰克早就习惯了。
贵族老爷们都这样，那些养尊处优的老爷们，往往都对恶魔一无所知。
每当谈起恶魔时，他们都会吹嘘自己只需要一把长矛，只凭一个滑铲杀死一只恶魔。
看着少女准备起身离开，他耸了耸肩，两人终究只是萍水相逢，自己能提醒已经是好心，也许明天老杰克就会接到一个暗杀委托，而受害者说不定就是少女呢。
正当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准备一饮而尽时，却无意间瞥见了少女的眼睛。
少女所坐的地方正是瓦斯灯的正下方，拜那瓦斯灯所赐，少女就像话剧中的主角一样，仿佛有一盏追光灯直直的打向少女。
而就是那灯光，让老杰克看清了周围身处黑暗中酒客们看不清的东西。
少女那双诡异，不祥的暗红色眼睛。
老杰克手中一僵，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笼罩，就连手中的酒杯都一下没握稳泼了自己一身，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不，不可能。
一定只是巧合罢了。
老杰克瘫坐在位子上摇了摇头，将自己那荒唐的想法抛到脑后，这愚蠢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即兴喜剧中的阿罗基诺，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咧嘴笑出声。
可是他越是试图用笑声来遮掩恐惧，恐惧就越是逐渐占据他的内心。
他抬头看向那盏瓦斯灯，在瓦斯灯的照耀下老杰克显得有些脸色苍白，刺眼的灯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甚至让他产生一种自己正处于舞台中央的错觉。
烦躁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碍于酒馆是这帮神经病唯一能释放压力和消遣的地方，老杰克忍住怒火换了个位置，而那个位置就是少女刚才坐的位置。
他刚准备坐下，就感觉摸到了什么。
低头看去，那是一根头发。
一根暗红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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