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木头箱子雕刻的很精美,只是小箱子,用来存放一些比较精巧的小玩意儿。箱子很厚实,而且上着锁。我把它拿起来,晃动中就听到里面有卡啦卡啦的轻响,肯定装着什么东西。
桌子的几个抽屉都没有上锁,甚至连放着现金和户口本的抽屉也能轻易拉开,这说明,母亲并不在乎那些东西。然而这只沉重厚实的小箱子,却被牢牢的上了一把锁,大概母亲对这里面的东西也非常在意。我最想找到的肯定是文字性的资料,不过在轻轻晃动箱子时,我感觉里面应该有一个小小的而且很坚硬的东西,在随着晃动来回碰撞箱子的四壁而发出声响。
这会是什么?让母亲如此重视?
箱子光亮如新,依旧擦拭的可以照出人影。但是我却发现,箱子本身虽然保存的非常好,箱子上面的锁却已经微微生锈了。这无疑也说明,母亲经常会擦拭箱子,而且把东西好好的保存在里面,不过她很少会打开箱子去看。
我并不算很了解别人的心理,不过大概因为是母子连心的缘故,我隐约的感觉到,箱子里的东西对母亲来说,是不舍放弃却又不愿面对的。
我又找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箱子的钥匙。我在考虑,我的本意是想来看看,却不想对母亲有任何惊扰,如果我现在破坏掉了这个箱子,强行把它打开,那么母亲很快就会发现。想到这里,我有点要放弃了,打算把箱子原封不动的放回原位。
可是我又有点举棋不定,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无形中在吸引着我,吸引的非常强烈。我预感那会是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可以让我发现什么。我谋划了跟母亲之后见面的细节,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
如果出现问题,不能和母亲面谈,那么我就失去了得到最终答案的机会。
所以,每一个机会我都不能放弃掉。
这样想着,我重新拿出了箱子,又犹豫了很久,然后咬了咬牙,决定打开它。箱子很小,锁也很小,这种锁其实只是一种象征性的摆设,我在厨房找到点工具,轻易的就把锁撬开了。
箱子打开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里面卡啦卡啦的作响了。那是一颗红帽徽,是军绿色的八角帽上的帽徽。它被取下了很多年,然后放到了箱子里。我拿起帽徽看了看,很普通的一颗帽徽,没有文章。
帽徽下面,有一些东西,几个小小的本子,还有一个老旧的打火机,一块梅花男士腕表,一支钢笔。帽徽,打火机,腕表,这些男人用的东西让我感觉,都是父亲的,母亲不愿见到父亲,却把他随身的一些小东西都珍藏了起来。
看起来,这是一种复杂又矛盾的情感,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感觉可以理解母亲。她那种性格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心碎成粉,一定不会这么做。
接着,我拿起了一个小小的本子,本子是绿色的塑料皮,但是经过这么久的放置,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墨绿色。本子正面封皮上的红色字迹被磨的看不清楚,不过这应该是部队中士兵证和军官证之类的证件。在部队里,这东西就等于地方上的身份证,每个人都有,外出时会随身携带。
不用想,我就知道这肯定是父亲当年服役时候的士兵证。
果然,打开本子之后,那张黑白的大头照上就是年轻时的父亲,这在我意料之中,所以一点都不惊讶。但是又看了一眼,我的目光顿时呆滞了,先是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般的茫然
,不解,而后是强烈的震惊。这种震惊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之前所有探险时遇到的任何情况,它让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我完全乱了,也呆了,捏着手里的这个证件,觉得像是被人正面狠狠的敲了一棒。
这个证件的照片,看似是父亲的照片,但是姓名,却是孙万华。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已经死去了很久,甚至被我慢慢淡忘的孙万华,怎么会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母亲为什么要留着孙万华的证件?
我的手开始哆嗦,感觉有些控制不住神经,嘴角也在轻轻颤抖。我继续看了下去,很显然,这不是父亲的证件,因为在西海河服役到退伍,我父亲的身份只是上士,而这个证件,是不折不扣的军官证。
那么,我必须要认为,这个证件的主人,是孙万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事件中?我从听邝海阁他们提起过去的事情时,就认为孙万华死有余辜,死了也就死了,会被所有人遗忘掉。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做人的准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出卖整个国家的利益。
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箱子里装着孙万华的证件,我心里就萌生出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来。
我压制情绪,又翻看了箱子里其它东西。里面还有一个通行证,是西海河工程没有结束时,内部人员的通行证。通行证级别很高,属于特殊通行证,这张通行证的主人依然是孙万华,他在当时是军官,是天机计划中生物学领域的技术骨干,而且有孙老和孙老的女婿在关照,所以受到特殊的待遇,可以出入其他士兵军官不能进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