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沐·姜，”地下教室里响起斯内普独有的低沉平缓的声音，“真巧，格兰芬多似乎每一届都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学生。”
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字字入耳。
和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也拥有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强大威慑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然而教室里没有丝毫声音，就连小蛇们也纷纷低下了头，预想中的嘲笑等动静并没有出现。
姜灵沐还记得他们，他们很多都是她昨天下午的客人。
斯内普放下了名册，再次开口。
“魔药是毋庸置疑的高级的、精密的魔法，我敢断言，你们其中的绝大多数连达到入门级别都是奢望……”
他低沉的声音在阴冷空旷的地下教室里回响。
尽管说话的内容并不友好，但姜灵沐听得很认真，不管是修士还是巫师，丹师、魔药师都是非常赚钱的职业。
不管斯内普看她顺不顺眼，他这门课她都打算好好学。
斯内普发表完“开课演讲”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他命令学生们自己分成两人小组。
但就在金妮转头看向姜灵沐时，斯内普恶魔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认为，姜小姐更想自己一组，不是吗？”
姜灵沐眼睛一亮。
他怎么知道？！
她没有任何看不起同学们的意思，但她自认为有丹药的基础，完全能自己应付魔药课。
“好的，斯内普教授。”
姜灵沐安抚地拍了拍金妮的手背，乖乖自己一个人一组。
斯内普的嘴角古怪地抽搐了一下，梅林知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单纯想看姜灵沐感到难堪。
很快，疥疮药水的制作步骤出现在黑板上。
斯内普显然没有细致、耐心讲课的打算，他放手让学生们自己去制作，自己则拖着长长的斗篷在教室里来回巡视。
教室里时不时就响起他阴阳怪气的、饱含挖苦的纠正和提醒。
小狮子们噤若寒蝉。
姜灵沐拿出了自己的旧坩埚，按照黑板上的步骤开始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
干荨麻切成小段，她的力气足够大，很轻松就用研钵把毒牙碾压成了细碎的粉末。
坩埚里加入一品脱蒸馏水，姜灵沐依次放入干荨麻和毒牙粉末，将火力调整到合适的温度。
趁熬煮的功夫，姜灵沐开始熟练地处理带触角的鼻涕虫。
是的，她之前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两大桶，本来以为是今天课上用，谁知道还得现搞。
坩埚里的混合液在持续的加热下开始沸腾。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姜灵沐就看到了坩埚上冒出了淡灰色的烟雾，她将火力调小，放入四只蒸煮后的鼻涕虫。
原本稀稀拉拉的水状药液不知道起了什么反应，在加入鼻涕虫的瞬间，原本在水里沉浮的毒牙粉末和干荨麻碎居然神奇地溶解了。
药液变成了可以轻微拉丝的浓稠质地——
与此同时，斯内普站到了姜灵沐的身后，仔细观察着她的坩埚。
姜灵沐很自信，她的操作完全挑不出毛病！
但很显然，她低估了这位魔药教授鸡蛋里挑骨头的功力。
“你用了香水？香水的味道会影响你对魔药状态的判断，难道你的脑子里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格兰芬多扣5分！”
格兰芬多的学生纷纷朝姜灵沐投去同情的视线。
姜灵沐：？？？
她用香水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等等，斯内普教授！”
姜灵沐“胆大包天”地叫住了扣完分后显得神清气爽的斯内普。
“我并没有使用任何香水，请问您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斯内普盯了她几秒，开口说道。
“你在怀疑一个魔药教授的嗅觉？”
姜灵沐毫不胆怯地同他对视。
“是一种雪松似的木质香。”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大雪覆盖的雪松林的味道，清冽得像是一闭上眼就能到绵延不绝的树林，味道很淡，但存在感很强。
“那就难怪了，教授，”姜灵沐松了口气，“这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香薰的味道，这只是我身上的气息，您可以理解成，这是我力量的味道。”
“准确来说，这并不是能够‘闻’到的味道，而是感知——这说明您具有非凡的洞察力。”
姜灵沐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被称赞的喜悦——行吧……
“这种味道不会干扰对魔药的嗅觉，相反，它甚至会加强感官，让五感更加敏锐，您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斯内普皱着眉，满脸都写着“不信”，但他没有反驳姜灵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