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琪就这么出现在莱阳面前,她身子很单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但带来的冲击感却比地震还要强!
莱阳怔在原地,嗡鸣声在脑中久久回荡,像末世悲鸣般,撕碎了天地万物,搅灭了世间规律,让一切都变得虚假起来。
于是窗外的夜色也开始缥缈,映在落地窗上的光点也开始失焦、蔓延,屋子里安静到只剩下呼吸。
嘉琪走到余烈面前,轻轻托起他的手,关心了几句后便让他先回房,说自己想单独和莱阳谈谈。
余烈瞪了莱阳一眼道:“这种人食古不化,就算他不帮忙我也有别的办法……”
“你先进去吧,听话哦,乖~听话。”
嘉琪轻轻推了下余烈臂膀,还是让他单独回套房了,可这情侣般的呢喃,真让莱阳三观都崩塌了!
于是他看向嘉琪的目光,由震惊逐渐变成愠怒。
但莱阳并没失去理智,他清楚嘉琪是演戏,只是……当戏演的太投入后,真亦假时假亦真!
往深了说,莱阳彷佛看到了未来的恬静在和宇博对话,这种呢喃感,的让人无比耻辱,愤怒!
嘉琪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冲着莱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
穿过走廊,莱阳跟着她来到一片陈列着酒柜的公共休闲区,说是公共区,但却没客人。有的,只是酒柜里的红红绿绿,它们像一个个爱听故事的灵魂一样,尘封在低温中,等待着每一个孤独的躯壳来
开启,将悲伤灌满瓶中。
横七竖八的红色沙发也很随意地摆放着,没什么规律,但结合起顶部的氛围灯,看上去却挺艺术。
嘉琪拿了一瓶带有英文标识的红酒,两个水晶杯和开瓶器后,绕过一些金属雕塑,坐到靠窗户的沙发前,冲莱阳招招手。
这画面是那么诡异……
莱阳缓慢走上前,打量着她那气色虚弱的脸颊,看着那刚烫了不久的卷发,以及她身上那件单薄,但却印着奢侈品logo的浅绿色线衣……
落座后,莱阳狠狠地苦笑几声,道:“嘉琪,我……我简直都没办法认你了,真的,我……呵呵,没办法相信你是我原来认识的嘉琪。”
嘉琪拿着开瓶器的手愣了一秒,随后一用力,酒塞发出“波~”的声响,一缕白色的气缓缓飘出,眨眼消失。
“莱阳哥,人是会变的,是吗?”
“……”
“还记得吗莱阳哥?你们送我去香港时说过,说我像天空的一片白云,就得被风吹着,去天边染一染晚霞,等它再回来时,就会变得色彩斑斓,变得更美。”
嘉琪轻轻笑了笑,往杯子里倒酒。
红色的酒水顺着透明的杯壁缓缓落下时,她继续道:“我现在染了其他颜色,美吗?”
面对嘉琪的对视,莱阳不知所措,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说些什么?
是啊,让她恢复记忆是大家共同的愿望,可却怎么都没想到,记忆,才是人痛苦的根源
!
“嘉琪……”
莱阳用力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你爸爸的事,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帮你的,你没必要这么对自己,没必要……这么折磨你们。”
嘉琪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缓缓靠在沙发上,几秒后又睁开双眼,托起酒杯饮掉了一大半,随着一声声咳嗽,她皱眉道。
“我是真的喜欢上余烈了。”
“……!”
莱阳的脸在此刻变了色,无比煞白,而玻璃窗上映射的光线也仿佛都被吸掉了色彩,变成一阵白茫,直到莱阳狠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那些色彩才缓缓恢复过来。
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莱阳讥笑道:“看来,你连你莱阳哥都不信任了啊?”
“不是不信任,是我真的喜欢上余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莱阳哥……”
嘉琪又将一杯酒水饮尽后,抬头与莱阳对视道:“在我最痛苦,最难的时候,是他一直在我身边守护着,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我,可能也不会对这一份情谊动容。可人是会变的,当我不再是一个小女孩时,那我渴望的也不再是一些过家家的话,不再是一颗可口的糖果,而是真真实实的安全感和触手可得的未来,你……你理解我在说什么吗?莱阳哥。”
“理解,呵呵,我知道你在编故事,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我想说真没必要!”
嘉琪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后又给杯子里倒满酒,说道:“你不理解也没关
系的莱阳哥,只是……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话带给他,就说,是我主动想离婚。”
啪!
在嘉琪最后两个字吐出口时,莱阳一巴掌将水晶杯打飞,整个人失控般站起来喊道。
“你够了嘉琪!”
莱阳身子剧烈颤抖道:“有些戏别演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