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静最后的那句“缘分靠努力”,听得莱阳瞬间想转站回杭州。
可冷静了数秒后,他还是说出自己在去上海的路上,并且一口气说了千樱和高云建的事,随后重重地吐着气,等待回复。
“哦……这样啊。”
恬静声音明显低落了很多:“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确定千樱已经知道真相了吗?”
“八九不离十,我打算先找高云建聊聊,先看他怎么处理。”
恬静刚“嗯”了一声,电话那头却传来提示声:“各位旅客朋友们大家好,列车即将到达,杭州站,请带好随身……”
“你到了?”
“嗯,不过……这座城市一下失去意义了。”
莱阳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车厢顶部白色的灯带,喉结蠕动:“你最晚待到明天什么时候?”
“睡起来就走。”
此言一出,莱阳心里也倍感失落。
他清楚恬静最近有多忙,在这种时候还专门腾一晚来找自己,也许真的是奔着惊喜来的,最终扑了空,她的心情肯定也差到极点了吧。
“没事,你先忙,见了高云建也别太激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估计也是懵的,反正……看怎么把伤害减到最小吧。”
说罢,她又哎了一声:“你说爱情怎么这么难呢?”
莱阳一怔,随即反问道:“你……觉得难吗?”
“你觉得呢?”
“……”
这对话让莱阳心里有些没底,他感知到恬静在暗指什么,可又没法往下深问,怕越说越不对。
恬静也没往下深聊,她换了话题,问莱阳还有多久到?
“快了,半小时吧,不过不着急,高云建说后半夜才回来,他也是高铁,所以我在站内等。”
“那你要不找个酒店吧,这样舒服一些。”
“没事,糙惯了。”
莱阳此时本想和她提一下宇博的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实在不想将她今晚的情绪弄低到极点。
于是他想了想,问道:“你呢?觉得完全离开还得多久?”
“嗯……不好说,比想象的要难。对了,我昨天给小烈打了一天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事,好像比我们想的严重。”
莱阳重重地叹息一声道:“等我先处理好千樱的事,完了再深入聊聊吧,哎,说真的,最近感觉各方面都不随心,工作这边也是一团乱麻。”
“怎么了?”
莱阳抿了抿嘴巴,把项目的困境说了一遍,恬静听完后也感慨道:“那肯定了啊,国内外的文化差异很大的,美国那个明星可以接受的尺度,在国内根本就不可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是啊……”
“不过你也别灰心,若有粉尘遮你眼,抬头看,阳光也在你怀中。”
“呀!这话咋有点耳熟?谁好像说过。”
“哈哈哈!是你半绚烟火妹妹qq发给你的,忘记啦?我是知道真相后,查她手机时看见的,不过刚那句我精简了一下。”
莱阳发出一个长长的“哦”字,但又反驳道:“什么叫我半绚烟火妹妹?那人给我差点坑死!她们还在你公司吗?”
“早都辞职了,怎么?你舍不得啊?”
莱阳有些无语,刚要接着辩论,可恬静说得下车找酒店去了,于是这场对话也就匆匆收尾。
莱阳把手机在耳旁放了很久,直到手腕有些发麻才缓缓放下来,心里又重复了刚才那句。
若有粉尘遮你眼,抬头看,阳光也在你怀中。
随后,他疲倦地看向黑漆漆的窗户,心情忽明忽暗。
……
晚上十点半左右,莱阳坐在出站口大厅等待高云建。
来往的旅客都面色疲惫,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有拖着行李的年轻情侣,形形色色,或来或走。
大厅的喇叭里也时不时响着,和嘈杂的环境音融在一起,听着既烦躁,又冰冷。
莱阳裹了裹外套,缩成一团。
他很累了,不断地打着哈欠,大脑也乱,一边考虑千樱,一边又时不时会想到嘉琪,还有方案的进度……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旅客渐渐稀少,连这一排座位上都只剩莱阳一个人。
就在他眼皮有些打盹时,忽然一双手遮住了他眼睛,同时那久违的白玉兰香也飘入鼻尖。
“猜猜我是谁?”
当声音钻入耳中时,莱阳的心就像被摁了起搏器一样,砰砰直跳!
他立马攥住这双玉手,弹嫩的肌肤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彷佛掉入蜜罐。
莱阳回头,发现恬静穿着去年秋天初见时那件淡蓝色风衣,微卷的秀发被穿站的风撩动,肤白如雪,气质典雅,浅笑如风。
莱阳被狠狠惊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