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伟逃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毫无疑问是有人在帮助他,而帮助他的人必定是葛成丽。
河洛挥手示意门徒退下,自己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方。
门徒背叛,虽然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也是孤军千百年来一直想要去避免的问题,否则,他们不会从襁褓中就开始培养门徒,也不会在新世纪来临之后,启动那个可能会将自己变成全世界公敌的计划。
但是,这一切都围绕着尉迟然展开,他让葛成丽对付尉迟然,肯定引起了517的注意,夏家大院的凶案,517也必定会追踪。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517会不会让尉迟然参与这一系列的案子。
应该会的,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的铺垫,517也清楚,只有利用尉迟然才可以接近真相,但也仅仅只是接近,所以,为了计划可以顺利
实施,他随时可以牺牲葛成丽等人,给尉迟然当垫脚石。
河洛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洋,喃喃道:“真正的渗透,就连渗透者本身都不知道。”
这是孤军先辈的一句名言。
●
晚上八点,贺长卿、尉迟然和周先伟才抵达了县城,又在县城雇佣了另外一辆汽车前往省城,到达省城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沿途三人几乎没说话,也不睡觉,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后排,让前排开车的司机浑身难受,觉得这气氛太古怪了,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透不过气来,就算是开了空调都闷得慌。
三人下车后,司机立即掉头离开,如同自己拉了三个亡魂一般。
贺长卿不说话,主要是因为,他一直戴着那面具太难受了,因为是夏季,汗水粘在其中,感觉像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样。
周先伟提着自己的背包,背包里除了瓷盒之外,就是防震用的泡沫,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别的东西。
“木先生,现在我们去哪儿?”周先伟看着贺长卿问。
贺长卿道:“去市博物馆。”
周先伟疑惑:“为什么要去博物馆?”
贺长卿示意尉迟然叫出租车,随后解释:“去借一件东西。”
三人坐出租车来到市博物馆,贺长卿走到一侧,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后,又领着两人去了后门等待。
十来分钟后,一辆轿车驶来,稳稳停下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正四下观望着。贺长卿立即上前低声道:“李馆长,是我。”
被称为李馆长的人就是市博物馆的馆长,他在看到贺长卿之后愣住了,仔细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等贺长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才恍然大悟。
贺长卿立即道:“我身后远处的那两个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现在叫木承,你也得叫我木先生,千万不要露馅,明白了
吗?”
李馆长微微点头:“明白,木先生,咱们进去吧。”
李馆长领着三人从后门进了市博物馆,穿过几个展馆之后,来到最里面的修复办公室内,打开门,让三人入内。
修复办公室内,四下都摆放着正在修复中的文物,李馆长示意三人稍等之后,又走进保险库之中,过了许久才推着一辆小车走出来,在车上放着一个灯架。
周先伟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于是问:“这是?”
贺长卿道:“虚为月英,实为花月。”
李馆长又补充道:“这是隋朝的月影灯。”
月影灯技术源于隋朝,制作技术已经失传,但此灯非常神奇,灯罩之上有一种贴片,只要在特定前提下点亮此灯,就会出现月影奇观。
周先伟又问:“什么叫月影奇观?”
李馆长看着贺长卿,贺长卿只是吟道:“月影灯,孤心寒,树上叶,落有声。月影灯,衣身寒,帐篷外,风有声。所以,此灯又叫做孤灯。至于月影奇观是什么,你是看不到了,因为这个月影灯的贴片已经毁坏,无法再修复,我们的目的是利用月影灯的灯架,将瓷盒中的蓝色纹饰投,就可以看到其中的地图了。”
周先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贺长卿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先把第一个瓷盒拿出来。”
周先伟拿出第一个瓷盒的时候,李馆长也将灯罩取了下来,然后与贺长卿一起,将瓷盒小心翼翼的抬到灯罩之中平放,然后再将灯罩重新放上去。
李馆长此时道:“那我就不打扰三位了,等你们用完灯架叫我,我就在外面。”
贺长卿道了谢谢,等李馆长开门出去,又将门从外面锁上后,看向周先伟道:“对了,还没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先伟不知道为什么贺长卿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本能地说出了自己的本名:“我叫周先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