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砖搭成一张长长的床铺。
李青麦一时间有些无语。
这床,眼熟,跟家里的很像。
“你们五个,就睡这里。”
素兰姑姑点点人头,正好把李青麦包括进去。
一行七个人,还剩两个,被带去另一个房间。
素兰姑姑一走,两个女孩立马就往房间里冲,抢了个挨在一起又靠边的好位置。
“切。”
旁边的女孩冷哼一声,眼白是清晰可见,却也紧跟着把另一边的位置选了。
李青麦倒是无心在此,她睡眠一向很好,小小的位置也能睡熟。
既然不在乎,最差的也没什么。
她直接走向最中间的位置,开始打理床铺。
理着理着,就听到一旁女孩们的聊天声。
“哎,你说为什么就选我们五个人一个房间,两个人一起的,应该更宽敞吧。”
“就是,不会是大点过的吧?”
“有可能……你们说呢?”
女孩转头看向李青麦,本想听个乐呵的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笑着回道:“也许吧,也说不定就是靠运气呢,我的运气一向一般,连累各位了。”
“哪有?!其实我的运气也不好的……”
女孩们打开话匣,七七八八地开始聊天。
“咚咚!”
响亮的敲门声打断屋内的言语,素兰姑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吵什么吵,一点规矩没有!赶紧都出来了。”
五个人麻溜地出门,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里。
七人到齐,素兰姑姑就开始训诫宫中规矩。
什么寝不语,态要稳,行礼答话不僭越……还有数不清的官制服饰,礼数动作。
李青麦学了一下午,有种梦回大学的错觉。她当年也是举手投足,礼仪姿态,全都对着视频一步一步学。
这种面子工程,她学得得心应手。
一个下午,基本的礼数规范,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用完晚饭,素兰姑姑叫来李青麦和另一个女孩,说是安排两人跟着一起夜巡皇宫。
等天色渐暗,李青麦手提宫灯,跟在夜巡的队伍之后。
一起的女孩名唤玉竹,就是之前那个翻白眼的那个姑娘。
第一天上班,李青麦还是收敛,一路上都谨记姑姑的教诲,不多看,不多嘴。
但玉竹似乎已经忘记这些话,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
走过一处宫道,李青麦盯着手里宫灯出神。模糊的亮光散在周围,正好照出脚上浅粉色的布鞋,是黑夜之中,唯一的色彩。
“快看!”
玉竹突然惊呼,一下拉回李青麦飘渺的思绪。
众人抬头,昏暗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盘旋起几只乌鸦。
尖锐刺耳的叫声在黑夜里尤其令人心慌。
“大家快把灯灭了!”
慌乱之下,李青麦下意识开口。
有人出头说话,大家也不管是谁开的口,纷纷照做,熄灭烛火,周围瞬间一片黑暗。
李青麦捏紧手里的灯杆,脚步也不自觉后退。她也不清楚灭灯有没有用,要是不行,就决一死战!
或许是这招真有用,乌鸦没了目标,渐渐的,头顶飞旋的鸟叫声也慢慢消失。
“好了,好了,乌鸦走了,大家快把灯重新点燃。”
领头的内侍挥挥手,重新组织好秩序。
“啊!”
一行人刚走没多久,前方忽然就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物体撞地,掺和着各种不同的人声尖叫,穿透整条宫道。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听到明确的呼唤,走在宫道里的宫婢就不能视而不见。这要是个难缠的,计较起来,让领罪就得去领罪。
李青麦他们当然不能去赌对方的心胸,跟着就往前面跑。
等他们赶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宫人慌张逃窜,宫灯散落在地上,任由明火灼烧。早已跌落的轿子,女子坐立其中,一身华服,纤细瓷白的双手,一手护着脸,一手不停朝天空挥舞,阻挡一只只飞向自己的乌鸦,满面狼狈。
一群人看着,一时间也有些愣神,等女人带着哭腔的尖叫越发撕裂,众人才两眼一闭,纷纷上前驱赶。
李青麦也往前跑,借着火光,她看得出来,这些乌鸦很明显是只朝轿子上的女子飞。
她很快明白,这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事。
拜托,第一天上班就整个宫斗大戏。
她收回之前的话,这皇宫,果然还是一般。
眼看乌鸦越聚越多,李青麦混在人群里,一边挥手,一边弯腰细细分辨周围的不妥之处。
她在轿子周围转了一圈,蓦然,不知脚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