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茶花峒边上,尸人洞发生过碰撞之后,已经有五年时间了。
张隐君苍老了很多,一袭湿透的道袍,大有风尘仆仆的感觉。
我不确定张隐君还认不认得我,昔日在尸人洞外,张隐君追击五灵,而后又对骷髅兄罗初十动手,甚至要杀掉我,就是因为我体内有恶毒的蛊虫。
后来是义父及时感到,镇退赶走了他们。
他口中的“奔儿”,应该是当时跟着他的年轻道士张奔。
当时张奔也在场。
如果他们认出我,极有可能以身怀毒蛊虫的由头,对我动手的。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师父,这破庙废弃已久,他们也不过是躲雨的夫妻,我们直接进去就是了,何必请求他们匀出位置呢?”张奔纳闷地说。
张奔背对着庙内,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忽然心中一动,古梦符身怀先天虫,需要灵性压制,按照古秀成的意义,要让古梦符嫁到龙虎山天师道,从此住在龙虎山,借助龙虎山的灵气,压制体内的先天虫,可以确保一生安然度过。
古梦符要嫁的人,正是这个纠缠她的龙虎山年轻道士,张奔。
张隐君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他们先到这里。我们是后来的,打扰了他们的休息,自然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张奔转过身来,对着里面喊道:“喂,小哥,你们醒醒。”
我故意用手摸了些灰尘,假意揉揉眼睛,睡意惺忪地站起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叫我干什么呢?”
张奔颇为不耐烦地说:“我们是龙虎山天师府的道士,夜晚赶路,忽然遇到了大暴雨,没有找到休息的地方,现在这里避避雨。”
我摇头喊道:“庙宇不大,你们都挤进来。
我们还怎么休息啊?你们去别的地方吧。”
张奔颇为有些失落,再次重复说:“我们是龙虎山的道士,是张天师的弟子。你应该有敬道之心的。”
我心中骂道,我遇到那些道士,没一个好东西,我敬个屁道,叫道:“你们去其他地方吧。”
张隐君笑道:“两位小友,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我们走了十几里路,又困又乏,再也没有力气走路了。”
麻丝儿也醒了,心软地说:“萧哥,就让他们进来休息吧。我看他们个个都是落汤鸡,那老道士更是上了年纪。”
麻丝儿声音动弹。
张隐君和蔼的眼神一挑,目光在麻丝儿身上扫视,笑着说:“姑娘是从苗疆出来的吧,不知道冒雨赶路,是要去往何处。”
麻丝儿虽然换上夏天的衣服,与汉人无异,但是首饰,还有一些衣服上的装饰品,都有苗人特色。
再加上浓重的语调。
张隐君是只老狐狸,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我抢着说:“我们夫妻二人要去什么地方,不用跟你说。那西边位置给你们用,不要吵着我们睡觉就可以了。”
张隐君与张奔背后还站着五个黑袍道士,身后各背着一把桃木剑,腰间还悬挂着道士法印,张奔腰间挂着一个黑包,显然是装有法器。
七人鱼贯进入神龟庙。
张隐君狐狸一样的眼睛,落在我手边的大黑伞上,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张奔走过来,道:“喂,破庙里的柴火都被你收集来了,希望你能分些木板给我们,也好给我们烤干身上的衣服。”
我没有搭理张奔。
张奔已经有了几分怒气,本以为龙虎山招牌,可以唬住人,没想到我没有搭理他,接着喊道:“喂,柴火分给我们一些
!”
我瞪了一眼张奔:“你是同柴火说话吗?”
张奔怒道:“当然是同你说话。”
我道:“我不叫‘喂’,我叫狗剩子,大名萧大冶。我出生在湖北大冶,所以我娘取了这么个名字。”
张奔气得牙痒痒,依旧耐着性子说:“狗剩子,你能给我点柴火吗?”
我摇头说:“不行,这些柴火我和我媳妇还要用。就算用不了,也不会给你用的。老子平生最不喜欢道士和尚,一看到你们,就厌烦不已。要是大家都当和尚道士了,鱼就没人打了,田就没人种了。我娘说了,和尚道士,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寄生虫。”
张奔脸上肌肉抽动,水滴顺着发髻留下来,眼睛凶狠地盯着我,说:“狗剩子,向我们道歉!”
麻丝儿见张奔瞪大眼珠子,目光凶狠,应声就站起来,叫道:“萧哥哪句话说错了!除了那些苦行僧,还有那些自己耕作营生的僧道,剩下的道士和尚,哪个不是靠着香火,靠着庙产,好吃懒做呢。你们黑袍做工精致,鞋袜都是上好的料子,都不是靠香火养着的。”
麻丝儿的气势也不弱,气得身体发抖,双手握拳,只要张奔再乱叫,她的拳头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