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泥拳头雨点般落了下来,随即力气越来越小,嘤咛一声,晕厥了过去。
举着火把追击的人越来越近,我只有把火把丢在地上,随即郭泥抱了起来,叫唤了一声大黑狗,转身就朝蛊神庙跑去。
风越来越大,我一路小跑,一口气回到了蛊神庙,一脚踢开蛊神庙大门,叫道:“龙小帝,真是我认识的人,可惜这个人我并不想见。”
龙小帝睁开眼睛,从神龛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说道:“赤脚奔跑,身穿红衣,手脚还有手铐脚镣的印记,这是个落难逃跑的新娘子。”
我这时才发现,郭泥红衣是红嫁衣,和三年前不一样的是,郭泥高了很多,不再是小女孩的样子,倒有了少女的模样。
我叹道:“看来他后爸陈俊风又把她给卖了,不知道这次是什么蛊虫!”
上一次是七色蛊,她要嫁给丑八怪麻扁郎。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蛊虫?
我看着惊魂未定昏迷过去的郭泥,不由地有些怜悯。
或许是蚩尤老爷的安排,上一次在青崖峒遇到了我。这次在贵州境内,又撞到了我。
我弄了干净的被子,垫在地上,把郭泥放在被子上,又往火盆里加了些柴火,让大殿更加温暖。
刚安置好,便听到蛊神庙外面,传来了叫嚣的声音。
“快把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我看到新娘子跑到里面去了。”
龙小帝笑眯眯地看着我:“萧昆仑,要把人交出去吗?”
我犹疑了片刻:“郭姑娘是个身不由己可怜的人。要是把她交出去,我心中不安。我出去跟他们说说,这嫁人乃是自愿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龙小帝点头说:“风流债总是要偿还的。”
我白了一眼龙小帝,道:“老不正
经,我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哪有什么风流债。”
我提着大黑伞,拉门走了出去。
乌泱泱一片人头,足足有二十多人。
火把把蛊神庙照得通亮。
每个人手中握着钢叉还有绳索,看样子不是追人的装扮,倒像是追击野兽。
我大叫一声:“这里是蛊神庙,你们敢在这里造次,休怪我不客气!”
从人群中钻出一个男子,个头不高,三十岁出头,大鼻子歪嘴巴,呼吸的时候能看到一嘴黄板牙,下巴还长着一颗黑痦子,痦子中间还戳着一根黑毛。
男子喊道:“我是来找婆娘的,你赶快交出来。否则,别管你什么蛊神庙,我全部砸碎了。”
我盯着男子看了一眼,脑海中浮现出麻扁郎的样子,心中感叹道,这个郭泥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怎么她要嫁的人,一个比一个丑呢。
我冷哼一句:“你婆娘会赤脚跑出来?手脚上有镣铐的印子?依我看,是你拐卖回来的女娃娃!”
男子瞪大眼珠子:“老子用了我苗寨的宝贝,从她爸手上换来的。你给我滚开,动起手来,你死都不知道死的。我随便放一只蛊虫,你都会死。”
看来还真是猜对了,陈俊风又把女儿买了。
我刚要张口,只听蛊神庙大门吱呀一声。
郭泥裹着我的棉衣,赤脚走了出来,脸色通红,大声叫道:“田志平,我跟你说过。我早就有了丈夫,你现在看到的人,就是我丈夫萧昆仑。去你妈的,锁了我半个月,你个恶人。”
郭泥身体颤抖,气氛异常,连脏话都说了出来。
田志平脸上肌肉抽动,气急败坏,怒道:“贱婊子,你父亲陈俊风已经拿走我寨子的宝虫,你就算有男人,也要回去给我生孩子。我现在放火
烧了蛊神庙。”
郭泥毫不退让:“谁拿你的蛊虫,你找谁拿去,跟我没有关系。你敢在蛊神庙前放火,你是不想活了。昆仑,把三尸蛇蛊放出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郭泥的战斗意志真是旺盛,刚缓和过来,就敢和田志平叫嚣,乌泱泱一群壮汉,真要放火起来,刚建起来的蛊神庙又免不了受一场火灾。
哪知郭泥说出三尸蛇蛊之后,田志平竟然后退几步,身后的汉子也在瑟瑟发抖,一下子噤若寒蝉,吵闹叫嚷声都平静了不少。
我忽然明白过来,金蚕蛊在湘西声名显赫,可三尸蛇蛊在贵州黔地苗族和侗族口中,乃是最厉害的蛊虫。
田志平额头滑落汗珠:“你在逗我吧,就这个臭小子,怎么可能会有三尸蛇蛊呢?”
我笑着说:“田大哥,在下萧昆仑,湘西白龙峒大蛊师,眼下苗疆十三峒推举的苗疆虫王,正在在下。我的三尸蛇蛊,是我师父黑摩云替我养的。”
我随即把黄色罐子取出来,提在手上:“这里面就是三尸蛇蛊。”
田志平身子晃动,差点没有站稳身子,好在身后有人扶住,脸上表情变化不定,咬牙说:“原来是湖南来的虫王,是黑摩云的弟子,难道气势如此跋扈。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