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凤鸣大笑道:“鬼王,你果然名不虚传,老朽摆弄的巫术阵法,被你一眼就识破了,不佩服不行。”
那鬼王从石墩子上纵身跳跃,准确地落到房门前,双手一推,便大步走了进来。
麻凤鸣示意我推着他往前走。
鬼王扫了我一眼,有些吃惊,道:“没想到你屋内还有个小鬼王。”
麻凤鸣道:“小孩子喜欢看傩戏,知道鬼王要来,就学学你的样子。不知鬼王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呢?”
鬼王道:“你是聪明人,何必多问。只是你既然知道我要来,为什么还放个小孩子在身边。岂不是害了这小孩子。”
麻凤鸣又大笑起来,说:“鬼王,你真的觉得杀我轻而易举吗?这里是白龙峒,你杀了我之后,能全身而退吗?”
鬼王叹了一口气,说:“十三年前,你就该死。当了这么多年活死人,临死之前,竟然如此留恋人世。我着实有些想不通。”
鬼王说话之际,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我们更近一些。
等到他靠近,我心中咯噔一下,他走路姿势,说话的语气,正是那个动用血螳螂的神秘黑衣人。
我几乎在一瞬间确定了黑衣人就是眼前的鬼王,不由地叫了一声,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咳了两声。
麻凤鸣又笑了笑,说:“蝼蚁尚且贪生,我麻凤鸣是大蛊师,有名望有人供我吃喝用度,为什么不能留恋人世。”
鬼王黑色眸子非常深邃,落在我身上,问道:“小孩,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我怎么觉得你很熟悉啊。”
我咽了咽口水,镇定地说:“鬼王大人,你是觉得阎罗鬼王面具熟悉,怎么会觉得我这个人熟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鬼王眼神狐疑,目光又落到麻凤鸣身上,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鬼王双手拍动,屋檐上竟然悄然蹦出四只血螳螂,血红的蛊身,身上流动着红色的鲜血。整个房间一片猩红,红色的煞气四处乱动,血腥味越发地浓厚,让人直犯恶心。
我后背心直冒冷汗,血螳螂不是麻凤鸣所养,而是鬼王留在麻凤鸣家中,用来监视麻凤鸣的。
麻凤鸣白发在烛光中飞舞,说:“我虽留恋人世,但我做人原则不能打破,我绝对不做出卖朋友的事情。鬼王,你用血螳螂监视我,该动手了。”
鬼王双手握拳,发出爆豆般的声音,猛地跺脚,屋梁上的四只血螳螂同时跃出,直冲麻凤鸣而来。
“去死吧!”麻凤鸣似乎早有对策,手中握着的线条一松,悬挂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黑剑,同时松开。
只见四道红光飞溅,四只血螳螂被四把黑剑击中,落在地上,化成一滩黑水,屋内的红色煞气陡然大增,视线受阻。
麻凤鸣放出来的四把黑剑,击中了血螳螂,又松了一根红线,蜡烛嘭地一声炸开,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房内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往南边走!”麻凤鸣快速说。
我来不及多想,根据脑海的记忆,推着麻凤鸣就往南边走。麻凤鸣一边走一边叫喊:“都给我起来,弄死他。”
我只觉阴风阵阵,房间的木板与暗处,不断有纸人站起来,都齐齐扑向了鬼王。我推着麻凤鸣从侧门出来,到了后院。
麻凤鸣右手指风向,我推着他往里面跑。
鬼王地声音传来,道:“麻凤鸣,你靠这些黑剑、纸人巫术,就想拦住我吗,你简直就是做梦!”
“抱着我下地下密室。”麻凤鸣急切地喊道。
我连忙抱起麻凤鸣,大步往里面跑去,从后屋房门进去。麻凤鸣伸
手在墙壁上拍动一下,开了一道暗门,一长排台阶往下蔓延。
我与麻凤鸣顺着台阶往下走,麻凤鸣又在石壁上拍动一下,暗门缓缓地合上了。
暗门合上,一点亮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麻凤鸣说:“昆仑,那边有火折子,你把密室的灯点燃。我跟你说最后几句话。”
我把麻凤鸣放在地上,摸索了一会,找到火折子,把密室四周的油灯点亮,
麻凤鸣两眼、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如果双眼也跟着流血的话,那就是七窍流血,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我焦急地喊道:“大蛊师,你受了重伤,是血螳螂偷袭你了吗?”
麻凤鸣摆手说:“废人苟活了十几年,已经是赚了。临死之前,能遇到恩人的儿子,是蚩尤大帝对我的垂怜。咳咳……昆仑,你听我说,鬼王一直在找你阿妈,也在找你……”
我心想,看来黑衣鬼王是多管齐下,一方面要撬开麻凤鸣的嘴,一方面与麻火心做交易,让麻火心捕捉萧天刑。
而黑衣鬼王要找的孩子,竟然是我。到了此刻,由不得我怀疑麻凤鸣所说的话。
我追问道:“他为什么要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