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血螳螂钻入我的身体里,我差点被血螳螂给弄死,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我很难忘记血螳螂身上的那股血腥味。
我鼻子嗅动,越发断定这血腥气,就是那只血螳螂。麻火心与那个黑衣人见面,黑衣人放出了血螳螂,并下了必杀令。
血腥气味对上了,至于白龙峒大蛊师是不是那个神秘黑衣人,暂时还不能下结论。
如果怨灵血婴在我身边,那就好了,它可是和血螳螂一起出现的,我暗暗心想。
“白龙峒的大蛊师,擅长养什么蛊虫呢?”我皱眉问道,“什么是黑巫术啊?”
麻二雷摇头说:“我不太清楚他擅长什么蛊虫。不过他擅长黑巫术却是远近闻名的,打个比方,他把你的生辰八字写着木头人身上,用长针扎木头人,你就会难受痛苦。还有半夜叫你一声,会勾走你的魂魄。”
这应该就是压胜和勾魂的民间巫术吧,我心想,苗疆巫蛊,巫在前、蛊在后,白龙峒大蛊师之所以能成为大蛊师,可能靠的不是蛊虫,而是巫术。
所以世人不知道他擅长的蛊虫,却知道他巫术高超。
我思索了片刻,说道:“二雷,之前我们去蚩尤谷,你说有七位大蛊师死在蚩尤谷里面,其中就包括白龙峒的吗?”
麻二雷眉头拧在一起,说道:“好像没有。白龙峒大蛊
师好像一直活着,具体的隐情我也不知道。”
小玉刀已经跑到前面去,见我和麻二雷驻足不前,又折返回来,不悦地看着我们两人,喊道:“你们还要不要看傩戏,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我看着小玉刀,问道:“小刀,白龙大蛊师叫什么名字啊,你知道他这些年都干什么了吗?”
小玉刀虽有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我的问题:“麻凤鸣,之前听我阿爸说起过一次,麻凤鸣中风瘫痪,我猜测他这些年就住在寨子里吧。”
我心想,如果中风瘫痪的话,那当初那个黑衣人,就不是麻凤鸣,可能是有人盗走了他的血螳螂,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要查证清楚后,才能下结论。
我道:“没事了,咱们去看戏吧。”小玉刀狐疑地看着我,说:“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下午看戏的时候,我心中装着事情,心不在焉。小玉刀瞧出我有心事,也没心思看演出了。三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把带来的干果零食吃得干干净净。
“二雷,你和小刀先回茶花峒去,路上小心一点。”我嘱咐麻二雷。天气晴朗,山路好走,可天黑之后赶路,还是会有危险,所以我催促麻二雷带小玉刀先回家。
而我,则要等天黑之后,摸一摸那个麻凤鸣的底,再自行离开
。
麻二雷邀请我:“昆仑哥,正好是过节,要不回茶花峒住几天。火心叔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担心你的。”
小玉刀朝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我笑道:“你们先回去,有机会我去看你们。等到春暖花开,你们也可以到连环坡找我。”
送走了小玉刀和麻二雷后,我在白龙峒四处溜达。下午时分,人只减少了三分之一,还有一部分人在等晚上的篝火宴会,以及更大规模的巫戏。
白龙峒整个寨子还是靠着山建起来的,地形比茶花峒高高亢很多,整个寨子只有一条小路进出。
下午四点多,祠堂前的广场前,开始架起小山一样的火堆,又倒上火油,四周还摆上了桌子,备有热茶,和一些常见的瓜果。只等天一黑,大火堆就会点亮。
我在白龙峒转悠的时候,捡到了一个遗落在地上的面具,正是一个鬼王面具。我贴身放好,晚上正好用得着。
我吃了两个熟土豆,喝了热水。不知不觉之间,天暗了下来。只见有一支小队手持火把跑了出来,围着巨大的火堆转动一圈,直接把火把丢了过去。
刹那间熊熊烈火烧起,整个白龙峒都照亮了。
随即一个身穿黑色衣服,脸上涂着黑色颜色,眼角位置则是一道白色,手持法杖和幡旗的怪人,一边跳着一边往里面跑
,嘴里还有唱腔:蚩尤大帝庇佑苗疆,白龙峒……风调雨顺。
看着情形,扮演巫师的人进场,巫戏开始了。
那巫师翻滚跳动,身上的黑袍非常臃肿,腰间悬着七八个竹筒,也跟着咚咚作响。来自附近寨子和白龙峒的苗民,伴随着巫师的跳动,也都跳了起来。
我的目光落在巫师身上的竹筒,再看那巫师的脸庞,虽然涂油黑色颜料,但那眼神却异常地浑浊与可怖。
我心砰砰地跳动,后背直冒冷汗。
眼前这个巫师扮演者,正是巫道潮,他的长发、臃肿的黑袍,腰间的竹筒,都是巫道潮的打扮。
我赶紧把阎罗鬼王的面具取出来戴上,好在看热闹的小孩子,有不少也戴着各式面具,我藏在人群之中,巫道潮要想发现我,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