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叫进来吧。”
春桃还有些纳闷儿,怎么小姐知道外头有人呢。
紫竹刚行好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见上方轻柔悦耳地声音响起,“我会留在这里,将军呢?我可以见见他吗?”
嗯?听到这个回答,紫竹蒙了,这怎么和青松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这女人会连夜就走吗?
“这,将军身体抱恙,奴婢…”紫竹的言外之意清若一听便知,不过她也无所谓。
她知道,定安将军死于四年之后,耗了四年油尽灯枯,连当朝神医的太医院判周大人也束手无策。
清若依旧云淡风轻,“无妨,你先退下吧。”
“那,奴婢先行告退,一会儿就让人将热水送来。”
紫竹走后,她就听见春桃在那儿嘀嘀咕咕,“小姐,您在打什么哑谜呢,奴婢怎么看迷糊了。”
清若微微一笑,却不多说什么,“好啦,快来给我摘首饰,重死了。”
“哎,好嘞。”春桃手脚麻利的给清若卸妆,小姐今日可真好看,比花还艳,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
龙凤喜烛依然燃烧着,将赤色绣百子千孙的帷幔放下之后清若便躺下了,她的心终于安定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万事起来再说。
四年,她要在这里呆四年。
一方面是想报答将军前世援手之恩,另一方面她在这里可以光明正大躲开父母,避开前世之祸。
她要趁着在将军府的这几年多攒些钱,前世受身体所累没能好好享受人生,这一次她要痛痛快快活着。
将军是个好人,如果他不排斥她,那她会尽心尽力照顾他四年,尽自己绵薄之力,为他送终后带着春桃和从心隐居山林。
恩是恩,仇是仇,重活一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崭新的喜被不断向上拉,盖住了清若的小酒窝。
而在将军府的另一边,灯火通明却无半分红色装扮,仿佛府里这喜事与他们无关一样。
“他爷爷的青松啊,你下回可别口出狂言了。你看看,你看看你说的哪件事成了真?”
“你说人家侯府不会嫁女儿的,人家嫁了,你说嫁过来这女人会走,人家没走,你说说你呀。”
“啧啧啧。”粗犷的声音好像要将青松的耳膜震聋一样,话里话外满满都是调侃。
青松不自觉地搓了一下耳廓,“说错了又怎么了?犯了哪条律法吗?我又不是神算子,天问先生不在家,我瞎说两句怎么了?”
“再说了,”青松顿了一下,小声地反驳,“主子还没说什么呢。”
“哪用得着你放屁。”说完对五大三粗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儿。
“啧。”李毅指了指青松,“有那比比划划的嘴上功夫,怎么不知帮主子多分担分担杂物,就知道过嘴瘾?”
“你。”青松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反驳什么了,只能暗恨自己嘴笨。
一边留穿着一身道士衣服的中年男人看着两人,捋了捋山羊胡须后方才笑眯眯的开口,“好啊好啊,有你们两个活宝在这里吵吵闹闹,也能给主子解解闷儿。”
说完看着坐在书桌前周身气息凌厉的俊美男人,“主子,天色已晚,您有伤在身,不如早些休息吧。”
男人既没有理会两个年轻属下的打打闹闹,也没有回中年男人。
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手中的书,屋内虽有烛光,但男人却寂寥的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多年征战,刀口求生,定安将军谢渊早已练就了沉稳的性子,只见他放下兵书拿起镇纸随意把玩两下,然后将镇纸放在上好的澄州宣纸上,提笔挥墨,一气呵成。
男人虽有伤在身,但很明显,笔力并未受到影响,铁画银钩,有剑意冲霄之势。
只观其字,能看出周身转还无碍,气成圆满之态,运转通畅,抱定中正,委实不像受伤之人。
从谢渊拿镇纸的那一刻起,周围的人都不敢再做其他,主子小事儿上对他们一向宽容,但若是真打扰到他了,那滋味,啧。
“天机先生。”谢渊的声音却不像染了风霜的将军,这声音低沉但却似朗月清风,溪水潺潺,“通州的事情进展的如何。”
“主子放心,一切按计划进行。”天机先生躬身回答,言语间似乎胸有成竹。
“嗯,天问先生那里要多上心些,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属下明白。”
“若无事都退下吧。”谢渊手肘触桌食指轻抚额头,今日处理不少事情,他有伤在身确实有些累了。
“主子,后院那位怎么处置啊?”青松上前一步赶紧发问。
新夫人没走属实在他的意料之外,原计划不能实施,眼下青松生怕在安置上出了差错,是禁足还是灭口都要看主子的意思。
“主子,可需要属下?”李毅做了一个手划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