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眼窝深深凹陷,一双眼睛看不到眼珠,自剩下眼白。他很瘦,皮包骨,身上衣服破烂,露出一根根清晰的肋骨。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帆布大衣,头顶带着牛仔帽,胸口处的铭牌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名字。
他应该是早已经死在这里,因为不甘心,怨气不散,所以变成了鬼。
我顿时一惊,差点没抓稳,从峭壁上落下去。当即松开一个手,抓起腰间的匕首,同他对峙。
严冰在我身后,同样看到眼前的鬼,当即停下,想要去拿腰间的符。
“哗啦”一声,她脚下踩着的石块忽然裂开,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
我们之间的安全绳都是连在一起的,这一下带着我,不得不双手死死抓住峭壁。
这时,上方的鬼动了,手脚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扣在峭壁上,倒立着朝着我爬下来。
我咬紧牙关,喉咙中嘶吼,一口气不敢吐出,否则卸了力,我们都要摔下去。
好在严叔听到了我的声音,转过头,直接拔出腰后的一柄飞刀,钉在我的头顶。
那只鬼当即停下,死死的盯着我,慢慢后退,在黑暗中消
失。
我松了口气,把严冰拉上来。她目光发直,俏脸吓得煞白,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来。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喊道:“严冰,严冰!”
她用力晃了下头,尖叫出声,身子紧紧贴在峭壁上,头发散乱,喘着粗气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了……”
严叔把飞刀拔出来,重新插回腰间,深深看了我一眼,说了声照顾好严冰,就又上前引路。
接下来,那个鬼不停的试探我们,但在我有了准备后,他近不了我们的身。
有惊无险的下到了底部,一条小河蜿蜒流淌,河水清澈,大约有腰深。
在小河的另一边,有一个一人高的山洞,黑黝黝的洞口也不知道连接到哪里。
严叔说,暂时休息一下,一会儿到对面的山洞里。
趁着休息的机会,我询问他到底要去哪,千年龟壳真的在这里吗?
严叔看了我一眼,笑了,说道:“若是假的,你认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自讨没趣,我也没再发问,一个人独自走到一边,抬起头看着峭壁上,也不知道黑猫现在怎么样了。
尽管我已经有七八分把握,确定她是在利用我,可我无论
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不管她。
我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在我看来,发生了关系之后,我就有责任对她负责到底。
尽管……那很可能只是一场阴谋,或者是一场意外。
半个小时后,我们重新上路。溪水冷的彻骨,我把背包举过头顶,小心翼翼,脚底下的鹅卵石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到了对面,我们三人冷的直打哆嗦,就地换了衣服裤子后,进入山洞中。
这一次是严叔打头阵,严冰在中间,我殿后。
山洞中很潮湿,顶壁不时的滴落水滴,墙壁上生着青苔,脚底下也踩着不知名的蕨类植物,很滑腻,就像踩在血肉上一样。
越往里走,空气就越闷热潮湿,很快衣服就重新湿透了。走了大约五百米左右,我们不得不脱了棉衣,汗流浃背。
山洞并不是直的,中间我们转了很多次弯,但可以看得出,地势越来越低。
走到这里,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蕨类植物,用手越涂抹,沾染的面积越大。
这种植物摸起来好像是肉一般,墨绿色,一捏还会渗出很多汁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越走越深,又转过一个拐角,手
电忽然一闪一闪的,滋的一声,自己灭了。
不只是我的,严冰和严叔的手电也同时灭掉,眼前一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冷静!”我告诫自己,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周围一定有脏东西。
我们屏住呼吸,背靠在一起,安静的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靠在一起时,我能感觉到严冰颤抖的肩膀,手中紧握匕首,集中精力倾听四周的动静。
“闫……闫明,你别摸我!”严冰说道。
我一愣,本能的回道:“我没模你。”
“小心!”严叔一吼,我感觉到自己被推了一把,正撞倒一个冰冷的身体。
身体很滑腻,没有穿衣服,还带着一股腥臭味,皮肤外面裹着一层粘液一样的东西。
“在我前面!”我大喊一声,当即用匕首捅过去,却扑了个空。
“这里也有!”严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严叔大声警告:“小心点,他们很多!”
我能感觉得到,周围有很多的影子在晃动,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能看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