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天,就要到你们姑姑家了,侯府大院人多嘴杂的,不趁着这个时候说清楚,还要什么时候说。”
虞老太太见两个孙女都不吭声,继续道:“再不济,求你们姑姑做主,将你们嫁给一个官宦子弟,或者你姑父帐下的副将参军,当个官太太也行,只是要想着一条,将来发达了,不要忘记了你们姑姑,更不要忘记提拔族中兄弟。”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两个孙女都生得花容月貌,自然要像是她们姑姑那样,成为家族向上爬的助力。
说着话,饼子烤好了,虞绵绵先递给了奶奶一块,随后又给了虞长山,自己留的足够了,将最后一块给了虞枕月。
这饼子吃起来干巴巴的,还在病中的虞枕月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可荒山野岭的,实在没得挑,虞枕月只能尽量多吃一点补充体力,一边吃,一边想着,到了镇子上
烤了火,填饱了肚皮,几个人再次上路。
虞枕月依旧是走在最后,下意识回头,看着那尊菩萨像,跪在地上虔诚叩拜。
穿越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都能被她遇上,由不得她不信。
“求菩萨保佑我父母健康顺遂,不要再为我伤心,让可怜的原主能投个好胎,保佑我这一去,前程似锦,亨通发达!”
说罢,将自己吃剩下的半块饼子放在了供桌上。
她身无长物,只希望菩萨不要计较她的贡品太不像样。
外面的人见她一直没出去,不断催促。
虞枕月连忙出去了,还不忘记将庙门关上。
她前脚刚走,菩萨像后面,一个男子缓缓站了起来。
冰冷的眸子里闪过嘲讽,眉目深刻的俊脸面罩寒霜。
他身高九尺,肩宽腿长,伟岸英挺,身穿黑色锦袍,头戴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黑色锦带抹额,中间的纯白玉泛着莹润的光芒,衬得那张冰冷的脸更加贵气,与这小小的破庙格格不入。
“二爷——”一个随从打扮的人随后站了起来,顺着窗户缝隙,看着已经走远的马车。
“他们居然是夫人的娘家人?是要去咱们幽州侯府的吗?”
被称作二爷的人,正是那老太太口中凤家的两个儿子之一,凤归州。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眉宇之间尽是凉薄。
凤归州虽然住在军营里,可对侯府的事情,却是了若指掌。
继母这两年的野心越来越大了,一心想要她的儿子做镇北侯世子,逮着机会就往他们兄弟俩房里塞人,屡败屡战,毅力十足。
这次竟然还把自己的亲侄女招去,借着亲戚的名义,只怕大哥不是那么好推搪的。
“虞家怎么会这样教导女儿 好一个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把她们家的女儿当成什么了?扬州瘦马吗?”
随从想到内宅那位夫人的种种行事,只觉得她不仅无耻,还愚蠢,他们二爷十二岁就上战场杀敌,历来不近女色,一身血腥杀气连一只母蚊子都不敢靠近,虞家这两个女孩,就算是生得倾国倾城,也只会自取其辱。
“青墨!”凤归州淡淡一声呵斥。
青墨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低头认错。
凤归州道:“还不去将马匹找回来吧,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上路了。”
青墨应声出门。
凤归州回头,目光落在那半块饼子上。
这位倒是上进心十足,竟然还求神拜佛保佑她爬床成功,想到在菩萨像背后听到的那个娇弱造作的声音,凤归州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女子的形象,虽然看不清面孔,可轻佻浪荡,却和从前虞氏勾引他父亲的时候,一般无二。
眉宇微蹙,这群人真以为他们都是他老子那样的糊涂蛋,被虞氏的枕边风吹得筋酥骨软,连镇北侯府几代人的门风体面都不要了!
“嘶——”
他的手放在了胸口上,一定是刚才从桌子上跳下来的时候没注意,扯到了伤口,这会儿疼得厉害。
他前两天奉密旨回京,办完事之后,折返回边关,不想中途遇上刺杀,大雪之中跟部下失散,自己还受了伤。
就近找了破庙落脚,先将伤口处理了,他养精蓄锐,终于等来了石青,正准备离开,却恰巧那群人进来,出去已经来不及,只能躲到佛像背后。不曾想就听到这样精彩的一番对话。
虞家人这算盘珠子都崩到他脸上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伸手将那半块面饼拿起来咬了一口,凤归州眼神阴骘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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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破庙里出来,天空就又下起了鹅毛雪,为了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虞长山只能不停扬鞭催马,加快了速度。
没有减震装置的马车颠簸不已,虞老太太首先受不了了,让儿子慢点。
“娘,前面山谷悠长,渺无人烟,怕是会有野兽出没,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渺无人烟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