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就难办了,我还想着邀请你陪我去公园呢。”他回过头见张暖困惑地看着自己,就补上了一句:“在那儿写生。”
张暖放下只吃了两口的三明治,双手撑在沙发上:“转移到户外的话,酬劳能不能加点呢?如果能把赔出去的那顿饭给抵消了,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挺精明啊。”宋尧颇为赞赏地说,“不过不能抵,这是两码事。”
张暖撇撇嘴角:“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宋尧见她不打算再吃了,就站起来拎上写生包:“走吧。”
稍微活跃起来的气氛在两人并肩行走的时候,慢慢冷却下去。蓝天绿树,煦暖微风拂过路旁三三两两低声交流的人们,将一丝丝纯正英文或法文口音递了过来。
加拿大真的很适合人居住。安稳闲适的生活调子,总是能安抚下张暖那躁动不安的心脏。
每一次的痛苦压抑,都在这里得到了抚慰。
张暖屈膝坐在宽阔如茵的草坪上,泥土气与草香如发酵的面包,新鲜又沁脾。她扭头看了眼旁边那个在树下执着画笔的眉眼清亮如画的男人,心里沉重不堪。
几天过后,她就会离开这里。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以后再也不要回到这儿来。
这时,有一只小松鼠跑了过来,围着宋尧与他的画架绕了一圈,继而又呼哧呼哧地奔到张暖的身边,在草坪里点着脑袋,寻找一些散落的榛子。找着之后,它就紧着两只小爪子聚在鼓囊囊的嘴前,活泼灵动的样子让张暖看了好不欢喜。
张暖对着那只松鼠伸出手掌,它一见,立刻跃动着四肢蹦跳上来,一点也不怕生。张暖小心地抚弄着它的小脑袋,它显得十分惬意,安稳地支起身子悠闲晒太阳。
一会儿又有一只松鼠过来,“吱吱吱”地在呼朋引伴。它听见了以后,弓下身子跳到草坪上,与同伴一道跑了。
张暖手支着下颚,安静地看着松鼠们离开。
宋尧面前的画纸上已然现出张暖与松鼠互动时的有爱画面,栩栩如生。虽然还只是线稿,但那种情调已经处理得恰到好处。灰色铅笔线条柔和,仿佛将无影无形的阳光都圈在了里面。
张暖目光转向他,“看来,你今天手感不错。”
宋尧拿出颜料盒,在调色板里熟练地混着色:“还好,不过我还是不满意。”
“听说艺术家都有点强迫症。”张暖将弯曲的双腿伸直,两只脚来回碰着。
“这东西因人而异,反正我没有。”
张暖默然半晌,又说:“那你明天还要来吗?”
宋尧眸光一抬,看着她反问回去:“你希望我来吗?”
她神色一滞,而后动了下嘴角:“不希望,你来一次我就得赔你一回东西,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