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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子一边敛起脸上的裂纹,一边从地面上缓缓起身,动作有些生硬,看起来像是在竭力掩饰自己的虚弱。
但这只白毛狐狸仍然保持着平日里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度,仿佛刚才被摔在地上的不是他一样。
玄子开始与在场的其他生灵交流,与方才的生硬与不耐烦不同,此时他的声音低沉而正式。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才脱离梦境的缘故,我的注意力似乎无法集中在他们的交谈上,感觉就像是在听一门陌生的语言。
也因此,我的视线开始不由自主地在巴别塔的内部游荡,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崩塌的墙壁、焦黑的地面、漂浮的碎片……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大受破坏的痕迹,每一处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激烈战斗。
在这漫无目的的视线游荡当中,我的目光还不时在周遭生灵身上的伤口一掠而过。
而每当我的视线与他们的目光相遇时,都会被报以意味深长的注视。
兴奋、意犹未尽、警惕、疑惑、恐惧……
总之,我不太读得懂这些目光,只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而生。
我隐约意识到,除了发生在这里的那场激战之外,自己一定又在希珀尔沉睡时闯下了什么大祸。
好比是一个懵懂的小孩,在睡梦时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珍贵的花瓶,醒来后发现周围的大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他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责备这个小孩的无心之过,只能保持着沉默,等待某人做出最后的决定。
这种无言的压力反倒比直接的责备更令人不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玄子的声音响起,突然如同一道惊雷,将我的思绪猛地拉回现实:
“懂了吗?”
这句话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我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玄子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盯着我的金色竖瞳中带着不耐烦的情绪,仿佛在说“你又走神了”。
我不由自主地避开了那锐利的目光,感到一阵尴尬和心虚,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我根本不知道他刚才到底和在场的其他的生灵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正当我绞尽脑汁去思考如何回应时,突然听见玄子的声音在自己脑海内响起。
「别装了,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你刚刚一点没听。」
「这件事说来话长,具体的内容,我待会再详细和你说明。」
「总之,你先道个歉,把被你卷入这场烂摊子的生灵们都给暂时打发走,其他的后面再说。」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玄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愣着了,跟我念……」
尽管玄子的态度很不耐烦,像是趾高气扬的导演在指挥一个突然被推上舞台的业余演员。
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番引导确实如同被及时递来的剧本,亦不啻于给了我一根救命稻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磕磕绊绊地跟着念了下去:
“在这段时间里,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我感到非常抱歉……”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巴别塔内回荡,那种压力让我感到喉咙发干。
“对于各位心头的疑惑,以及领地内的损失,等弄清楚情况后,我会一一亲自上门处理的……”
就在我机械地重复着玄子的话时,一个突然出现的词语让我不由得一愣——领地内的损失?
难不成,这场战斗的波及范围,不止局限于巴别塔,要比我眼前看到的一切还要大得多吗?
在我说出那段由玄子指导的话后,周围的生灵们眼神微动,开始交换起耐人寻味的目光。
那些眼神中包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警惕、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兴趣。
尽管他们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我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隐秘而无形的躁动。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们不仅对玄子指导我回应这件事心照不宣,私下里还用传音聊得热闹极了。
那些微妙的表情变化,细微的肢体动作,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
然而作为其中的主角,我却没有被邀请进这场无声的交流会中,而是被孤零零地排除在外。
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脚趾不自觉地紧抓紧地面,默默祈祷着他们能够尽快散会。
由于这场等待实在是有些过于漫长,无所事事的我,开始仔细观察这些生灵们的表情。
或许是玄子引导我说的那番话真的起到了作用,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