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千机应下敲门声,风尘仆仆的韩灵璐,就在姜常枫的引领下推开了房门。
当二人四目相对,韩灵璐顿时就察觉出不对。
“你受伤了?”
跨进房门的韩灵璐关切的问道。
如今的沈千机,虽说已经将养些时日,可面色仍旧惨白一片,不见半点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只是体内灵气耗费太多,只需再修养些时候,想来也就无碍了。”
沈千机笑着回道。
站在门口的姜常枫嘴角含笑。
“你们两人在此闲聊,我去拿些茶水来。”
早已商讨过诸般事宜的他,自然知晓之后房中要商谈之事。
所以他转身将房门带严,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此时,沈千机才借着窗外阳光,视线上下打量韩灵璐。
“瞧你满面愁容,看来这一次前去商议,结果不甚满意?”
沈千机笑道。
听到这话,韩灵璐面带愠色,扯过张椅子,一屁股坐下。
“本以为他们召我前往,是诚意要匡扶王朝,可谁曾想,竟是各怀鬼胎处处算计!”
“口口声声都是唯王朝社稷赴汤蹈火,可一提及要他们出人出力,就互相推诿,真是枉费王朝对他们提携之恩!”
随后,韩灵璐便对着沈千机大倒苦水,将她这些时日的烦闷倾诉而出。
原来就在前些时候,王朝各洲大员,联名对韩灵璐发出邀约,请他前往王朝腹地生洲共议。
本以为王朝内局势糜烂,前有韩白运兄弟篡权谋政,弑父杀亲有违伦常,后有为求财力,压榨各洲,极力敲骨吸髓之举。
如此非人种种,必定会引起各洲强烈反弹,定会在她振臂一呼之下,高举讨逆大旗,共诛之!
可谁曾想,这群手握王朝赐予权柄的重臣,却对讨逆之事推三阻四,只是不断强调此事如何不易,各家又深陷何等难处,却是把当年誓死捍卫王朝皇权抛诸脑后,只字不提。
哪怕韩灵璐对此早有预料,在前往会面前,便求得长洲杜甫泽再度出山,亲笔写下书信,想要勾起各家忆起朝中旧事,借此机会重振王朝纲政。
甚至为求稳妥,杜甫泽还特命当年秦万山的遗孤——秦昊,亲自前往生洲游说各家,并为韩灵璐壮大声势。
可这一切仍旧难以触动各家,令其下定决心追随自己一同对抗韩白运。
一番变故之下,韩灵璐着实倍感心寒。
对于韩灵璐的倾诉,沈千机只是面带微笑侧耳倾听,全程未曾出言。
对于韩灵璐此行遭遇,他可说是早有预料。
哪怕他未曾亲眼得见,可那帮子各洲大员嘴脸和盘算,他也只需脑中稍加推演,便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想想也能知道,如今王朝握在韩白运手中,其身后更有韩阳楼这样的人幕后操控,各洲官员即便心怀不满,可只要再紧一紧治下的百姓,哪怕韩白运胃口增大,却也不会触及他们的利益根本。
只要自身没有损伤,又何必非要因为韩白运的篡权而与其翻脸?
说到底,这天下无论是归于韩灵璐掌中也好,亦或是拜在韩白运脚下也罢,不还是逃不出一个韩家人的掌心?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韩家人内斗,而搞得自己实力受损?
除此之外,他们也并不看好韩灵璐的主张。
要知道,自韩白运登基上位以来,各洲大比的胜出宗门,便纷纷对其宣誓效忠。
真要去鸡蛋碰石头,凭一介女儿身的韩灵璐,又怎么可能是与各宗门利益共同的韩白运对手?
哪怕那个当年声名大噪,如今改名换姓,成为杜甫泽的杜晟睿为其站台,但仅凭这两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万一行差踏错,到最后反被韩白运清算,那才真叫一个得不偿失,又是何苦来哉?
能通过王朝层层考核,最终坐上一方大员宝座之人,有哪一个不是人精般的人物?又怎么可能瞧不出其中的利害?
所以他们如此之选,在沈千机看来,才应是明智之举。
就这般,任由韩灵璐大诉苦水,沈千机却只是笑而不语,直到幽门下属端来茶水,口干舌燥的韩灵璐总算才止住话头。
看着将温吞茶水一饮而尽的韩灵璐,沈千机这时便开口劝说。
“
听你话里话外,只是对这些人不忠于当年宣誓效忠不满,却并无对他们选择有所抱怨,看来你对此应该是早有预料,如今又何必自寻烦恼?”
手中握紧茶杯,韩灵璐视线低垂,面带黯然神色。
“我知道他们如此选择,也是经过一番审时度势,出于自保之举。”
“可若是人人都这般筹谋,又哪还有望推倒韩白运这篡权谋逆之辈?”
“这两年,韩白运手握王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