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昌城外又来人了!”
这句话,今天已经不知第几次被鼎昌城内的百姓奔走相告。
“这可怎么得了。”
一名坐在自家门外树下乘凉的老者,听得消息忧心忡忡的说道。
身旁来传消息的年轻人,抹着额头的热汗,一脸愤然的接话。
“都是那洲牧钱子韬那个狗官,月月从咱们身上刮剥那么多钱财,如今却要拒缴逍遥宫等武道宗门的供奉,害的这些家伙跑来兴师问罪,却要咱们遭殃!”
俯身到那老者身边,年轻人低声说道:“爹,我看咱们还是出城避一避,等几大宗门消过气咱们再回来,否则定要受那狗官牵连。”
老人神情发苦,缓缓摇头。
“避?怎么避?那些武道宗门的高人不仅无法无天,更是手段颇多,就算能出得城去,还是免不得要受牵连。”
那年轻人听后顿时面露焦急之色。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听天由命不成?”
那老者似是身心俱疲,仰面倒在躺椅上,心如死灰的叹了口气。
“算啦,就算躲得过一时,可命里该此一遭,总也躲不过去。”
那年轻人听后,颓丧地垂头叹气,口中不住骂着钱子韬害人不浅。
事实上,不仅这父子二人如此想,此时在鼎昌城中各处,皆能听到痛骂钱子韬的声音。
可即便百姓如何想,但眼下终究是木已成舟,再说许多也没有半点回旋。
与城中百姓的丧志失魂不同,鼎昌城的洲牧府门前,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自钱子韬接受沈千机的建议,在数日前拒绝缴纳各派供奉后,今日清晨开始,便络绎不绝有人上门。
先是如今流洲宗门排名四、五的两派率先赶来。
两派一入城,就受到钱子韬的扫榻相迎。
两派人马也未有任何过激之举,只是说明此行来意,客套地寒暄一番,便被钱子韬请进洲牧府,在一间偏院下榻。
随后,在正午之前,排名第三的宗门江浪门门主逐浪波,亲率门人驾到。
甫一登门,逐浪波就笑着与钱子韬致歉,只说若不是逍遥宫传召,自己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来叨扰。
钱子韬客气地说了句无妨,便将逐浪波一行人请进别院休息。
这一天最后登门之人,却是几近黄昏时入城。
这一行人的入城,才真让城中百姓惶惶不安。
只因这最后一标人马,正是曾经流洲境内第一宗门,如今被逍遥宫挤做第二的武道宗门——平云宗。
平云平云,登天平云!
仅是这二字,便可知这宗门究竟有多傲然!
只可惜,自两年前逍遥宫赢下大比,被王朝推上流洲第一宗门宝座,平云宗就不得不屈居第二。
可官方第一的逍遥宫,却在寻常百姓心中没有多少地位可言。
在他们眼里,仍旧畏惧那个昌盛数百年的平云宗!
他的话,仍旧能决断流洲的生死!
一匹雄健骏马,拖着一辆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马车,在六名神情冷峻男子的护卫下,缓缓停在洲牧府门前。
车厢帘旁那面绣有白云的青底小旗,随着厢帘倒向一旁,一名身着宽大袍服,一副商贾打扮,面白无须的胖子,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自车厢中探出头来。
驾车的年轻后生,垂手站在一旁,见那胖子钻出车厢,立时上前搀扶。
那胖子一下车,目光便四下观瞧,霎时就看到早已等在门前的钱子韬,二人相视点头。
待男子站稳,钱子韬这才上前,搀住对方手臂。
“褚老哥,劳烦你亲自前来。”
白面胖子两眼弯如新月,口中说道:“钱老弟啊,这件事你做的莽撞啦,怎能说不纳贡,就真断掉供奉?
”
“你与我平云宗江浪门各家知根知底,只要你说上一句有难处,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自不会为难老弟,可那逍遥宫如今得势,岂能善罢甘休?”
钱子韬陪笑道:“老哥你说的是,不过我这次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果当真谈不拢,便要和她们那群蛇蝎毒女撕破脸皮。”
白面胖子用手点指,气笑道:“你啊你啊,咱们都一把年岁,不过就是破财免灾的小事,何必还要为这些事置气?”
见钱子韬表情不见放缓,白面胖子道:“想不到你年岁渐长,可这性子却越发小孩子。”
叹了口气,白面胖子随后道:“罢了罢了,既然老弟打算鱼死网破,那做哥哥的也不能看着你落难。”
“今天你且放一百个心,这事只要我褚子雄在场,便绝不会让老弟你受半点损伤,到时定会帮老弟你圆场。”
说到这,褚子雄话锋一转,“不过我这年长几岁的还要再劝劝你,如果事情当真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