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沈千军带队,一行人沿着先前佟处义的行进方向,又一次一路前行。
同走在队列最前,昂首阔步的沈千军不同,跟在他身后的张永德,如同先前的柴小七一般,一路都在絮叨个不停。
“沈巡城,你想进山剿匪,咱们这群人去也就是了,何必还要带上这群家伙?”
张永德靠在沈千军身旁,低声说道。
沈千军神色淡然。
“若是进山走那条隐蔽小路,从背后偷袭那伙盗匪的老巢,咱们一标人马自然没有问题,可想要正面与他们对抗,只有咱们几人,却是有些力不从心。”
张永德抱怨道:“可就算如此,带上这些刚刚惨败的家伙,又能有什么用?”
回头瞧着垂头丧气的朱家顺等人,对着沈千军扬了扬下巴。
“瞧他们那副德行,还能有个屁用?不给咱们拖后腿,那都算是烧高香。”
原本站得稍远的谢必谦,听到这话,也是走上近前。
“我觉得张哥说的没错。”
随即示意沈千军回头去瞧吊在队伍末尾的二人,正是四下张望的沈千机和姜常枫。
“巡城您再瞧瞧那两位,自己叔叔被人掳去,还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游山玩水,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遇到盗匪,还不得给咱们添乱?”
听到谢必谦的话,沈千军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心中憋笑的实在辛苦。
好半晌,他才忍下几次嘴角扬起的笑意,板着脸说道:“他们要如何,跟咱们没有关系,安心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只要听我安排,保准这次万无一失。”
张永德嘴中嘀咕个不停:“这话你上次也有说过,结果如何你也清楚,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事有意外,九标兄弟们的损失,你可要包赔。”
沈千军认真点头:“我沈千军一向说话算数。”
有了沈千军的保证,围在他周围的九标众人顿时精神抖擞,和
身后朱家顺等人那萎靡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不等神采奕奕的几人行出多远,身后突然一声悠扬口哨。
已是惊弓之鸟的朱家顺等人,登时就要抱头鼠窜,就连队列前端的张永德诸人,也是紧握手中兵刃,一脸紧张的回头观望。
却见队伍末端,表情轻松的沈千机,口中吆喝着,将朱家顺等人驱赶回队列,一边朝着沈千军走来。
无视被吓了一跳,正瞪眼怒视的张永德,沈千机走到切近,对沈千军开口道:“就是这岔路,转向吧。”
沈千军表情凝重,轻轻点头,随即招呼一声,引着人马,转身踏入沈千机手指的一条小路。
朱家顺等人虽说心下狐疑,可他们毕竟不清楚沈千机的身份,如今被迫无奈,随着潭城军职仅次于佟处义的沈千军入山剿匪,人家怎么吩咐,自己怎么做便是。
可对沈千机心存芥蒂的九标众人,瞧见沈千军居然如此听话,当即都是面露不解之色。
小心回头瞥视沈千机二人一眼,谢必谦紧赶几步,来到沈千军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沈巡城,为何要听那二人的吩咐转向?”
还不等沈千军答话,原本落在几人身后的沈千机,忽然上前,伸手一拍谢必谦的肩头,笑着说道:“怎么?走这条小路有何不妥吗?”
谢必谦厌恶地扫掉沈千机搭在他肩膀的手掌。
“佟巡查,也许那巡视军伍的手段你很熟稔,可说到行军布阵,恐怕你就稍有涉猎,还是不要随便指挥才是。”
沈千机笑着摇头。
“这深山密林错综复杂,咱们走哪条路不都是一样?你又怎能说我指的路不对?”
谢必谦道:“可只有沿着刚刚那条路,才能笔直进山,你这么胡乱指引,万一走入歧途,岂不是要让众人迷路?”
歪着脑袋,沈千机反问道:“你怎就知道这条路是歧途?莫非你对这邵长山很熟?”
谢必谦面色一
变,脸色黑沉着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也不过才跟沈巡城来过两次,何来很熟一说?
我只是担心你不识路径,如此在这密林中穿行打转,说不定就要耽误剿匪的行程。”
沈千机轻拍他肩膀,“你都做不得准,那又担心些什么,说不定这条路就能通到那盗匪的老巢呢?”
谢必谦面色再变,瞧着人群将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谢必谦愤然扭过头去。
“你这是胡搅蛮缠,我不与你争辩,等下在林中迷了路,看你还如何狡辩。”
这场争执过后,人群不再说话,只是在沈千军的引领下,又继续默默前行三刻钟有余。
就当一株参天大树映入人群眼中之时,沈千机又一次拦下前行的脚步,对着大树左侧一指,“从这里绕过去。”
看着沈千机手指的方向,谢必谦双眼圆睁,面上尽是一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