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丈渊历经两年多时光的沈千机,早已对一到四层的地形地貌了若指掌。
如今看那地图的上端,竟和自己记忆中的万丈渊景象丝毫不差!
不但每一处的崎岖蜿蜒都有标注,甚至于在阴魂阵内中的大小石块,也有清晰标注!
这足以证明,绘制这图形之人,必定对万丈渊轻车熟路,否则绝做不到如此精准。
而这也同时证明,这绘制地图之人,必然也曾走遍万丈渊,否则绝做不到如此详细。
心中惊讶之余,沈千机不由自主地从上而下清点层数。
可当他接连清点数遍,却发现这图中所绘,只有一到八层的情况,最为关键的第九层,却在图中只字未提,这不免让沈千机心下有些遗憾。
但转念一想,沈千机很快便释然了。
虽说这图中缺少了对他至关重要的描绘,可单凭其对一至八层的勾勒,便已然令他欣喜不已了。
有了这地图,不但自己并不熟悉的五至八层可以有的放矢,就连一至四层,自己也可拣选最为薄弱处突破,这无疑使自己的潜入旅程,变得大为轻松。
想到此,沈千机心下不由得对绘制此图的前辈心生好奇,到底是谁会耗费如此多的时间来制作此图?而他又是出于何等目的呢?
心中思索片刻,沈千机便选择放弃继续做无用功。
毕竟这《黄山秋居十二志》也不知在
书院历经了多少岁月,如今这绘图之人早已无从考据,就算自己耗尽心力,恐怕也不会有半点收获,那又何必徒增烦恼?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靠此图深入万丈渊,这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这,沈千机转身看向一旁的宋濂图。
“宋管事,我想将这地图带在身边随时翻阅,不知您介不介意将它割让?”
宋濂图大手一挥。
“既然知晓你眼下困境,那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只要你能尽快与齐剑从打回书院,那这点事便无需介怀。”
沈千机拜谢再三,这才将那十几张纸页小心收好,随后一番兜帽,重新将自己容貌遮住,对着宋濂图抱了抱拳。
“宋管事,时间紧迫,我就不再客套,请您安心等候,静待齐管事回归之日。”
宋濂图也学着沈千机抱了抱拳。
“在下希冀你一帆风顺,早日解开你当下困境。”
说了声“别过”,沈千机一扯轩辕成衣领,两人直奔外院而去。
当他二人经过如今的甲字房时,一众武修瞧着两人装束,轻蔑之色一闪而过,纷纷转头不再观瞧。
轩辕成那二世祖的名号早已在武修间传开,可当着他的面,众人虽有心奚落几句,可终究碍于他的身份,只能神色淡然地假装瞧不见。
行走在人群之中,开路在前的轩辕成,小心翼翼地四下观瞧,盼望着有人能察觉身
后沈千机的异常举动。
而沈千机则借着黑色披风隔绝视线,将机锋短刀刀刃抵住轩辕成的后心,以防他轻举妄动。
就这么无言地行了许久,就当两人要穿过外院之时,一道雄厚的嗓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轩辕老弟,你何时回的书院,怎么不先去见过院首大人?他老人家可是一再交代,等你一回来就赶快去见他呢。”
听到这人声音,轩辕成心头顿时一喜,缓缓转动身形,与那人回话。
“原来是戚鹏煊,你怎得有空在此啊?”
沈千机虽不愿节外生枝,可如今在一众武修围困之下,他这一介护卫的身份,也不好横加阻拦,只得戳了戳轩辕成,要他小心说话。
两人转身面向戚鹏煊,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黑皮汉子站在不远处,高大的身材如同半截铁塔。
虬实的双臂环抱在胸前,把那身常人穿上去松垮垮的练功服,撑得鼓鼓囊囊。
一对大脚板上套着两只草鞋,腰胯松松垮垮,站姿没个正形。
一头半长不断的枯发在头顶抓了个揪,两条细碎粗重的眉毛,贴在眉弓骨之上,两只吊角眼凹陷,显得阴气森森。
宽阔的鼻翼下,乱糟糟的胡须将肥厚的嘴唇包裹,下耷的唇角,即便是笑脸迎着轩辕成,也让人感受不到半分喜庆之意。
只听他开口笑道:“怎么说也是被院首升到乙字房管事
,不能再整天胡闹溜达。”
“我听说你偷跑去了泗水城?院首为这事可是大发雷霆。”
“我得劝劝老弟,不如就顺了院首的意思,去做那甲字房管事,这样以后就没人再敢过问你的闲事,何乐而不为呢?”
“我可这都是为了你好,咱们俩在枯牢那可是实打实的交情,要不是冲这点,我才懒得多嘴说这两句。”
轩辕成连连点头。
“谁不知你戚大哥修为高强,是被奸人所害,才落得堕入枯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