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机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兰山先生。
就听他说道:“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你父亲数月前传来消息,说他已经汉洲,有个重要的故人约他相见,要你无需担心。”
沈千机听后一愣。
自从父亲没了家主之位,就开始过起闲云野鹤的生活,交往圈子也骤然减少。
如今能称得上故人的重要老友,自己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而且都在汉洲,是谁邀父亲出游?
可问过兰山先生,他只说是有人传来口信,具体如何并不知晓。
无奈之下,沈千机也只能把这件事暂且放下。
比起他,父亲终归是经多识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出了小院,等候多时的齐剑从走上近前。
“怎么去了这么久?先生和你说什么?”
沈千机答话。
“先生有意让我接任一等管事。”
齐剑从表情惊讶。
“原来竟是为了这事,想不到先生竟会主动提起此事。”
沈千机瞥了眼一旁的丁斧真,可对方表情丝毫不见变化,好似这件事与他无关。
齐剑从也知自己失言,连忙捂嘴道歉。
丁斧真却看着二人轻声一笑,这还是沈千机第一次看到丁斧真的笑容
,原本一副冷硬面孔,竟瞬间温蔼下来。
“先生即将卸任,这一等管事自然需要新任院首任命。”
目光直视齐剑从。
“既然先生有意让沈千机接任,那还望齐管事能斟酌一番。”
齐剑从神色恭敬。
“多谢丁管事提点,我一定慎重考量。”
丁斧真点点头。
“那我就不送两位了。”
说完这番话,丁斧真回身走入小院,随即关闭院门。
两眼盯着紧闭院门,齐剑从怔怔出神。
过了良久,沈千机轻扯他衣袖,两人这才一同回返乙字房。
……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去留?”
在甲字房后院的书房内,轩辕垣正用手直指面前的陈茂林,大声咆哮。
面对轩辕垣的怒吼,陈茂林面色却十分平静。
“若非我及时出现,你恐怕已被人生擒驱逐,在你愤怒指责之前,是不是该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先道声感谢?”
轩辕垣怒声道:“陈茂林,你别在我面前假充好人!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今天的举动,无异于将我逼上绝路,没有院首之位,我在皇太子身边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而你刚好可以攫取利益。”
“什么狗屁救命恩人,分明想就此事,抬高你在朝中地位,别和我来这一套假惺惺的手段!”
“怎么?就因为陈瑜亮之死,你就想用这等阴狠歹毒之计来暗算我?那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些,我不是你手下那些经历司的司隶,可以任凭你宰割,我的身份,可不是你能轻易拿捏的!”
直到轩辕垣说完他的长篇大论,始终平静聆听的陈茂林才扯了扯嘴角,露出嘲弄一笑。
“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皇太子的姻亲?”
“你觉得没有书院管事这地位,你在韩锐言的眼中还有多少价值?”
“亦或是说……,你准备投到韩白运门下,以求自保?”
轩辕垣听后心头巨震,表情顿时为之一僵,连忙反驳道:“你……你胡说些什么?难道你准备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去皇太子处告我一状不成?”
虽然他极力争辩,可那飘忽的眼神,和心虚的语气,却彻底出卖了他。
陈茂林掸了掸自己那身六品官服,随后站起身,来到轩辕垣身旁,两人并肩而立。
“轩辕垣,我实话和你说了吧。”
“本来我这次应该先去剑云宗,在瀛洲大比结束之后,再来踏
潮书院宣读旨意。”
“可在我临出发前,有人更改了我的行程,他担心你在选拔中落败,从而被书院借机罢黜,所以才让我先至书院保下你。”
“那你不妨猜猜,是谁更改了我的行程,又是谁想要你留任书院三个月?”
轩辕垣眼珠快速转动,很快心头就有了结论,可他心中仍有怀疑,用谨慎的语气开口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
陈茂林笑了笑。
“不错,正如你所想那般,是韩白运更改了行程。”
轩辕垣声音低沉问道:“这么说,你投靠了韩白运?”
陈茂林点了点头。
轩辕垣又问。
“我不明白,皇太子对你陈家一直鼎力扶持,你如今虽说下放经历司,可这不过是为让你积攒资历,只要时机一到,便可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