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人走入灵宫殿,就见一名华衣青年背负双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对着大殿内的泥胎塑像评头论足。
“你们瞧瞧,这泥塑上的金漆都掉光了,可见这河云观窘迫到何等地步。”
“那无拘道人也是死心眼,这破道观都已经凋敝到这等地步,连半个香客都没有,何必还要死撑?”
沈千机几人一同缓步来到那群人身后。
为首的无拘散人,对着那青年单手作揖道:“安公子,贫道这边有礼了。”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那华衣青年缓缓转身,一副白净面庞展现在众人眼前。
就见他先是随意回了一礼,然后用倨傲的语气说道:“道长,之前和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
无拘散人回道:“安居士所说,恕贫道不能答应。”
那青年摇头叹气,语带嘲弄道:“老道,你这是何苦呢?”
抬手指着大殿之外。
“就这地处荒郊野岭的破道观,连个鬼影都不会来,我爹给你的价钱,你应该做梦都会笑醒,又何必如此抗拒?”
“这两年,河云观拖欠了这么多份利钱,我父子可曾有过催缴?”
“如今给了你机会,你可要晓得珍惜才是。”
“
不要惹得我父子派兵前来,到时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无拘散人摇头道:“吾辈修道之人,早已习惯清贫度日,对那些黄白之物,贫道没有非分之想。”
“这河云观历经风霜,传至今日也有二三百年的光景。”
“贫道身为这一代观主,绝不会因贪图那等俗物,便将道观出售,至于那份利钱,贫道会想办法补上。”
此时,站在无拘散人身后的麟天霸,甩手将一包东西丢在那男子身前。
“这是我从长洲打拼得来的钱财,足有几万两白银,想来足够抵付这道观的份利,拿上这些钱,赶紧离开。”
男子用脚轻轻拨开包袱,眼神轻蔑地扫了一眼。
“想不到,你麟天霸到是出手阔绰。”
“不过嘛……,只怕这些钱还不够。”
听到此言,麟天霸沉声质问。
“怎么?难道这些还不足以买河云观一个太平?”
男子仰头大笑。
随后眯着双眼看向麟天霸。
“实话和你们说了吧。”
“几万两白银却是不少,少爷我也的确很心动。”
“只不过比起这道观,却根本不值一提。”
伸手指了指脚下地面。
“我爹请人堪舆过风水
,这座山脉是一处极佳的风水宝穴,若是能久居此地,必然会官运兴盛。”
“我爹准备在这里修一座别院,以供我们一家过来居住。”
“可这山脚下,就只有寥寥几处空地,而你们河云观就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说到这,男子顿了顿。
“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们,把这块地方让出来了。”
麟天霸用厌恶地眼神看向男子。
“原来如此,你们安家父子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道观土地来的。”
男子微微一笑。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那我不妨说得再明白些。”
“我爹眼下已经等得不耐烦,若是道长你今天还要拒绝,那说不得下次再来,可就要带上兵卒了。”
看着男子得意洋洋的表情,无拘散人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可否给贫道些时间,让我仔细斟酌一番?”
男子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再给道长几天时间,希望下次来,能得到让我满意的答复。”
瞧着无拘散人送那群人离开道观,憋了许久的杜天悦,才一脸不爽地开口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麟天霸愤愤道:“为首那个,就是知县安恒禄的儿子安心远,后面那些都
是他的狗腿子。”
沈千机接话问道:“听刚才的对话,好像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骚扰道观了?”
麟天霸拎起地上装有银两的布袋,轻轻掸落尘土。
“去年开始就有人来找道观的麻烦,最开始说是收份利钱,这事在连苍县并不新鲜,我和师父也没太当回事。”
“可后来收份利的衙役不断加价,道观本就香火不旺,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缴纳。”
“那之后不久,有人来观里游说,说是想出钱收买道观产业,以此来抵扣份利,师父考虑许久没有答应。”
“靠着变卖观内自种的蔬菜,算是勉强维持下来。”
“那段时间我家里也因份利过重,有些难以为继。”
“听说长洲可以靠着打擂赚钱,我这才去一试。”
沈千机听后,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