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卓定康不断变换的神情,沈千机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回头看向妇人的时候,沈千机已经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元,塞到对方手中。
“今天这事已经没办法好好收场了,这里有一锭银元你拿上,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吧。”
女人接过银锭,连连对着几人鞠躬,直说遇到了好人。
直到在沈千机的催促下,她这才拉上那女孩,千恩万谢地去了。
转身看着躺倒一片的纨绔,沈千机摇了摇头,看来这顿饭是没法吃。
对着几人招呼一声,快步进了百花楼,给那店家多付了酒菜钱,待到店里伙计将干粮装上车,一行人不再多做停留,直奔着镇外行去。
随后的两天,不只是麟天霸,就连卓定康也沉默下来。
在清尧镇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过于震惊。
没想到,不光是麟天霸口中的流洲乱象丛生,就连他一直认为太平盛世的祖洲,竟然也会有乞讨的百姓。
随着几人不断靠近边界,一路上的见闻,更是令卓定康震撼不已。
拖家带口逃难的人群,无人耕种杂草丛生的荒田,还有那不时出现在路旁,倒毙的饿殍,无不在提醒他,底层百姓生活的惨状。
而这种凄凉景象,越是深入流洲便愈发严重。
甚至有两次,他们这一队人还成了歹人打
劫的对象。
瞧这一群面黄肌瘦,拎着不知从何处拾来棍棒的饥民。
一身修为的几人,无论如何也下不去重手。
仅是将他手中的“武器”打落,驱赶他们不要靠近了事。
就这样,走走停停又用去数天时间,一行人终于在这天傍晚,抵达了麟天霸居住的连苍县城。
穿过破落不堪的城门,沿着坑洼颠簸的街道走了两盏茶功夫,马车终于停在一座宅院门前。
相比起卓定康家气派奢华的府邸,这座宅院可说是十分寒酸。
长年未曾粉刷过的院墙,已经露出了土黄色的底子。
饱经风霜的门柱,依稀还能看到颜色暗淡,龟裂的朱漆。
两扇开裂的院门上方,用生漆勾勒出的麟府二字,如今剥落的也只能勉强辨认。
麟天霸翻身下马,上前拍打门环。
不多时,院内传出响动。
一名头发胡须灰白的男子,伸手将院门拉开,随即探出头来。
“谁啊?”
麟天霸上前扶住来人。
“爹,我回来了。”
男人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惊喜。
“天霸啊,你回来啦。”
随后男人的目光,看向麟天霸身后的众人。
“这几位是?”
麟天霸解释道:“这些是我在长洲结识的朋友,这次和我一同前来,是有事要找我师父商量。”
沈千机上前两步,躬身抱拳
。
“伯父,我们这次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望您莫要怪罪才是。”
男人听后一边摇头,一边将院门大敞。
“这是哪的话,既然是天霸的朋友,来到这就是到了自己家,赶紧进来吧,马车和马匹停在西墙头的马棚就好。”
随着几人将一切安顿完毕,麟天霸的父亲带着几人来到侧院。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咱这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就只能委屈几位住在这侧院厢房了。”
沈千机笑着摇头。
“您说的哪里话,能让我们暂住就已是感激不尽,我觉得这边就很不错。”
此时,麟天霸的母亲,一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女人,走到几人跟前。
“听说天霸有朋友到访,我给预备了些粗茶淡饭,几位要是不嫌弃,就一起来吃吧。”
随着麟天霸引路,几人来到前厅。
果如麟天霸母亲所言,桌上只有些清淡白粥,和几碟各色小菜。
麟父面带赧颜。
“对不住几位客人,不知你们今天会来,家里实在没做什么准备。”
沈千机摆了摆手。
“伯父您客气了,我们都是修炼之人,对吃喝没什么讲究。”
等到几人安静用过晚饭,沈千机这才找到麟天霸谈起正事。
“天霸兄,如今已经到了你家,什么时候去你师门?”
麟
天霸说道:“我师门在距此西南十里的一座山下,如果你想,我们明天一早就可出发。”
沈千机点头。
“如此最好不过。”
既然已经把时间定好,众人随即各自休息。
第二天清晨一早,沈千机早早起来洗漱,几人聚在一起吃着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