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鸢见到林慕朝时,还以为是哪家小孩,圆头圆脑的。虽然是听杨正说过,这林公子确实年纪不大,但这样貌瞧着也确实显小。
“你来啦。”杨正见林沫鸢到了,便拉着她到身边坐下。
“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木食记’的老板——林沫鸢。”杨正又指着林慕朝,“这位是当今的解元——林慕朝。”
林慕朝:“同姓‘林’,也算是一家了。我说怎么看着亲切。”
林沫鸢被他这一出声给吓到了,怎么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声音却这般浑厚呢?
“今日小店刚开张,不知这饭菜怎么样?”林沫鸢问道。
一旁的莫向远顾不得嘴里没咽下去的东西,含糊地答了一声:“好吃!”
杨正与林沫鸢相视一笑。
“早听说林老板在东市的‘木木茶饮’新奇特别,我家阿姊也是常常光顾。没想到这酒楼,也是别出一格。”林慕朝指着面前的菜,“这外头炸的酥脆,里面的肉却依旧嫩到出汁。还有这江南的汤包、西南的血旺、东北的酸菜和这西北的烤羊肉。这厨子也是不一般啊!”
林沫鸢听的骄傲,这小孩儿原来这么会夸,再夸下去只怕她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就是这酒,都是京中常见的,品质虽好,但和这充满新意的菜一比,就显得平常了。”
林沫鸢听进去了,暗自在心里记了一笔。
“林老板这生意火爆,我阿姊都订不到座,没想到,竟叫我先吃上了。”
“林公子要是喜欢,也可以替你阿姊打包些回去,当然……卖的比较好的几样菜怕是已经没有了。”林沫鸢道。
林慕朝作了个揖,道:“那就谢过林老板了。”
杨正在一旁听着很是别扭,不就是同姓吗,怎么上来就聊的这般亲切。
“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可以告诉杨正,让他转达。”林沫鸢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听到这话,杨正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一抹笑。
是咯,他二人的交情与旁人相比还是独一无二的。
“杨公子与这位林老板,交情不错啊。”林慕朝问道。
一旁的莫向远先替他答了:“那是,我们杨正可是林老板身后的人。”
“哦?看来这酒楼也有杨公子一份咯?”
杨正只是盯着饭菜。
林慕朝继续说道:“方才看你俩,想必不只是生意上的关系。你就不怕,你我所行之事会牵连到她?”
杨正先找上的林慕朝。
林慕朝在青州被掳后,跟着那贼人吃了不少苦,那人对他也是又打又骂,让他装可怜去博取百姓的同情骗钱。
一天晚上,林慕朝趁那人喝多了,不放心还拿棍子砸了好几下,确认此人不会醒了,偷偷跑去青州府衙找到了那里的知县。谁知那里的知县在知道他真实身份后,非但没有立刻派人去京城传信,反而以谋杀之名将他下了狱。当年不过十二三岁的他在里面大病小病不断。后来装疯卖傻才被放了出来。
在青州府衙里,林慕朝常看到知县与京中有信件往来,留了个心眼。
是二殿下。
青州作为西南部最重要的地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常年有兵力驻守。
林慕朝觉得此事不简单,这么频繁的信件往来,加上青州的特殊,很难不让人多想。
何况青州水灾频发,流民不断,京中送来的很多物资都进了青州知县口袋中。
林慕朝装疯后,兴许是觉得他年纪小,便也没当回事,将他放出去后,任他自生自灭。
林慕朝和当地的流民一起辗转到了京城,凭着记忆找到了林府。
当时他瘦骨嶙峋,身上更是各种小伤叠甲,黑一块红一块的。要不是他这双眼睛与林夫人和林小姐一模一样,林家差点认不出他。
林家刚认回他,家中设宴庆祝时,二殿下还特意前来庆贺。言语间对林慕朝也是各种试探。
接下来几年,林慕朝发奋苦读,很少与旁人接触。
直到此次秋闱。
“我自会护她周全。”杨正道,“你呢?春闱将至,就这么自信?难道就不怕有什么意外?”
林慕朝心领神会。此次会试多半还是由二殿下负责,若是他对他有所猜忌,必会从中作梗。
杨正也是因此找上了他。
莫向远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书是自己读的,有没有墨水自己最清楚。是吧,林兄。”
林慕朝和杨正相视一笑。
“三殿下想必也是胸中自有抱负,来日要为陛下排忧解难啊。”林慕朝说着此话,等莫向远的反应。
莫向远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恢复成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我就想做个闲散王爷,哪儿有什么真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