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向下伸手。”
“反正朝廷的税低,地方的税高,老百姓骂街,也只会骂地方官儿,皇帝永远是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的好皇上。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在老百姓的眼中,全都是乌龟王八蛋。”
“既然皇帝老儿,对地方衙门对百姓的横征暴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贪婪是人的本性,官员们岂会客气?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大周境内,随处可见。”
“八成的重税,从民间收上来,由琅琊王氏进行分配,先保证天下官员们俸禄和奖金,足够他们活得有官老爷的体面,然后再保证大周境内的百姓们,虽然饿肚子,但不至于饿死人,维持国内稳定。”
“最后,各方势力都将税款分完了,才是,户部要送入国库的。这也是,大周朝廷,天天喊着国库空虚的根本原因。”
柴安看周员外,刚刚在聚义厅内,大义凛然地痛批朝廷腐坏,现在又在自己面前,对九尧山配合琅琊王氏对大周财税上下其手之事,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侃侃而谈。
不由得,心中产生了些许恶心的感觉,出言对周员外揶揄道:“嗯,听周员外这么说,本王就明白了。你入伙九尧山,帮琅琊王氏吸大周百姓的血,肯定比你在上山之前,赚得多吧?”
“错!靖安王殿下,你小看在下了,也小看了九尧山上,这么多拥有崇高理想的英雄好汉了!你一定会以为,如果没有琅琊王氏截流大周财税,朝廷的国库充盈了,百姓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吧?”
“殿下,知道当初在下,是因何上山落草的吗?”
柴安不屑地一笑,说道:“人永远会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做选择,然后再给自己的选择,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周员外但说无妨,能不能骗得了本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骗的过,你自己的良心。”
“在下的老家在逐县,地处玉京城之北。早些年,在下往来于大周与北燕之间,做一些国际贸易生意,攒下了一些家底。某年,逐县遭了大水,庄稼被洪涝灾害,泡得绝了收。”
“朝廷赈灾粮,迟迟不到,在下就将家中余粮,拿出来赈济灾民。后来,朝廷终于来人了,只不过,不是来送赈灾粮的,而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将在下的全家,都砍了脑袋。”
“说在下冒领皇恩,私自赈灾,意图谋反。在下为了苟活性命,只能交出所有粮食。官府用在下的粮食赈灾后,百姓们齐呼皇恩浩荡。巧的是,第二年,逐县再次遭到洪灾。”
“百姓们跑到在下府前,想要乞求一些粮食活命。在下怕死,于是,将家中余粮,全都倒进河水里之后,就收拾细软,投奔到九尧山上来了。皇帝老儿,只在乎百姓是否歌颂和崇拜他,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
柴安依旧不能认同,问道:“这跟你们帮着琅琊王氏,窃取大周财税,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而且关系很大!因为,只有琅琊王氏,将皇权架空了,大周百姓的生死,才会被在乎!江湖上,流传着一句女财神,韬元圣女说过一句话:‘剥削的来源是权力,而非资本,没有权力撑腰,资本只会讨好百姓。’在下深以为然。”
“只要再苦一苦百姓,琅琊王氏集聚的财富,就可以吞并整个大周的所有世家大族。届时,皇权对于大周的影响,将名存实亡。大周真正的上位者,从皇帝,变成了世家资本。”
“从此,上位者对于底层百姓的诉求,也将从不顾百姓的生死,只要百姓歌颂皇恩浩荡,变成需要保证百姓们,健康平安,拥有足够的力气和意愿去劳动,却创造财富。”
“世家资本们,想要财富最大化,就要让底层百姓们吃饱饭,少生病,才能最大限度的干活。无数在皇权时代,皓首穷经,被束缚在科举之中的一代代年轻劳力,也可以回到劳动创富的队伍当中。”
“等到了那个时候,大周的底层百姓,再也不会有人,一边感恩,一边饿死了。靖安王殿下,不是琅琊王氏窃取了大周财税,是大周皇权,窃取了百姓的劳动成果,因为窃取了太久了,被当成了理所当然!”
泥人张见周员外,对柴安的语气和态度有些不敬,立刻眉头一皱,不悦道:“周员外,不得对王爷无礼。即便有一天,琅琊王氏架空了皇权,靖安王,也依然是大周亲王。”
周员外白眼一翻,一撇嘴,嫌弃道:“哼,你们塑者,就是规矩多。”
“靖安王殿下,五当家他出言不逊,老朽替他,向你请罪啦。”泥人张对柴安恭敬地抱拳说道。
柴安摆了摆手,微笑道:“无妨。本王听说过许多版本的反贼理由,你们九尧山这个,倒是挺别致的。本王当初还想不通,琅琊王氏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居然可以吞并全大周的所有世家大族。”
“原来是鲸吞牛饮了大周的财税。每年八百万两,琅琊王氏分六百万两,皇帝分二百万两,这事儿,如果让父皇知道了,恐怕非当场气得背过气去不可啊!哈哈。”
泥人张自信道:“九尧山这里,天高皇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