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旗鼓,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已令他隐觉不安。
富贵王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真正想法,笑了一笑,却不出声。
如意替他回答说:“所有人都知道,忠杀堂的杀手仅仅只是这个组织最外围的杀人机器,无从接触组织的核心机密。相信燕公子也不会例外,夫君就算活捉住他,并顺利说服他背叛组织,也很难拿到有用的资料。”
柳无双冷冷说:“我之前说过,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没有灵魂没有动机的杀人动物,忠杀堂对待他们,就像对待一只狗一样。一只狗既无必要,也无资格了解人类的思想和机密。”
他说完之后,又微笑着转向富贵王,继续问:“那么还请大王明示,大王既不是想要索取他们性命,又不是想要活捉他们,真实意图是什么?”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公子应该还记得燕小山另外一个身份?”富贵王突然反问。
“燕家子弟?”
“不错。”
“大王关门打狗,要忠杀堂的燕小山死不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易如反掌,可是要燕家子弟的燕小山死,燕家不知则已,知道了必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柳无双沉吟问:“大王下令封锁长安城,莫非便是为了封锁燕小山是燕家子弟这个消息,以免惹来与燕家不必要的争端?”
“这个消息是封锁不住的,短期内或许可以,长期来说绝无可能。”富贵王说:“何况,纵然我这里封锁得住,也管不了外面有心人的悠悠之口。”
“悠悠之口?”柳无双奇怪问:“大王是指这个消息已泄露出去了?”
“这个消息,可能早于燕小山动手之前,便已经放出去了。”
“知道燕小山真实身份的,除了大王,还会有什么人?”
富贵王端起茶,低头饮了一口,又笑了笑说:“公子乃绝顶聪明之人,不妨再猜一次。”
柳无双虽然看不见,却准确无误地跟着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猜测着说:“燕小山自少年起便加入忠杀堂,天底下最了解他背景身份的,莫过于忠杀堂。”
富贵王说:“公子猜对了。”
柳无双有些诧异:“泄露消息出去的,真的就是忠杀堂?”他追问:“忠杀堂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如意提示说:“公子刚才说过,杀忠杀堂的燕小山易,杀燕家子弟的燕小山难。”
柳无双恍然大悟说:“我懂了,忠杀堂自知行动失败,燕小山困锁城内必死无疑,想要刺杀大王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因此索性将他的真实身份传开出去,以达到令大王投鼠忌器的效果。大王顾忌燕家,不敢对燕小山痛下杀手,并且稍为处理欠妥,便极可能因此事演变成为大王与燕家的矛盾。”
他又说:“忠杀堂的目的,就是要将燕小山变成大王的一块烫手山芋。”
“公子说对了。”
“如果单以此事,就挑动天下两家同样影响巨大,并且势力、背景、人脉旗鼓相当的家族帮派发生矛盾,甚至进行火拼,那么忠杀堂这次的刺杀行动也算是成功了。”
富贵王有些无奈说:“是的。”
柳无双问:“那大王是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燕小山与高樱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宋问玉死战之事,无需三日,便会传遍整个江湖。”富贵王苦笑说:“因此,从燕小山中了宋问玉毒蕨藜那一刻开始,我与燕家的仇便结下了。”
“也就是说,大王就算不杀燕小山,这笔账也一定会算到大王头上?”
——燕家子弟又岂可任人宰割,从燕家先祖二百多年前创下偌大家业开始,便无人敢动燕家人一根毫毛。
——燕家不仅是武林世家之首,燕家剑法天下无双,也是开国功臣之后列鼎而食的世袭公侯,身份显赫,地位特殊,当然人命要比那些江湖草莽贵重得多。
“大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忠杀堂这个计划的?”
“从宋问玉的尸首抬回来之时。”
柳无双“哦”了一声,略感诧异。
“公子大概还不知道,为何燕小山与高樱动手之时,四大高手无一在我身边,并且不在长安城。”
“为什么?”
“数日之前,几乎同一时间,长安城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数股重要力量连续爆发叛乱,这几股力量恰好归属于四大高手分别管辖,倘若随意委任他人前去处理,很难在短期内平息。”富贵王说:“我已经派人查明,这几股力量平日向来听话,之所以会突然叛乱生变,正是忠杀堂暗中派人策反的。”
“四大高手可谓大王的左膀右臂,只有将四大高手尽数支开,燕小山才可趁机出手。”
富贵王缓缓说:“倘若不是四大高手同时不在城里,燕小山压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沉默片刻,又叹息一声说:“只可惜我还是明白得晚了一点,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