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流玉身上，有惊恐、有疑惑、有不屑，但更多的是畏惧。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太监，此刻仿佛化作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先皇毕竟是久经风浪的帝王，短暂的震惊过后，便恢复了镇定。他眯起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沈流玉，语气低沉而危险：“沈流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明鉴，老奴只是想提醒您，有些人，表面上忠心耿耿，实际上却包藏祸心，不得不防啊。”沈流玉依旧低着头，语气谦卑，却字字诛心。
“你的意思是，朕身边，还有乱臣贼子？……先皇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老奴不敢妄言。”沈流玉依旧低着头，不卑不亢，“只是老奴在宫中多年，也曾见过不少人，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皇上可还记得，当年先皇后，是如何……薨逝的？”
“大胆！”先皇猛地一拍龙椅，怒目圆睁，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你竟敢妄议先皇后？！”
沈流玉跪伏在地，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奴不敢！只是……有些事情，老奴不敢说，也不能说，但……老奴相信，皇上您，心里一定明白……”
他故意将“明白”二字拖长了音调，像是一根尖刺，狠狠地扎进了先皇的心脏。
先皇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惊恐。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沈流玉的鼻子，嘴唇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年先皇后之死，一直是先皇心中的一根刺。先皇后出身名门，端庄贤淑，深得先皇宠爱。然而，却在生下七皇子后不久，便突然暴毙，死因不明。
此事，一直是宫中禁忌，无人敢提。如今，却被沈流玉这个阉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赤裸裸地揭露出来，这让先皇如何能忍？
他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沈流玉身上，仿佛他是那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洞。
先皇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幸得旁边的太监总管李德福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这才没有跌倒在地。
“皇上！皇上！您息怒啊！”李德福尖着嗓子，满脸焦急地喊道，一边伸手轻轻拍打着先皇的后背，试图让他顺过这口气来。
先皇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瞪着沈流玉，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你给朕……说清楚！”
沈流玉依旧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老奴不敢。只是……有些事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是吗？”
“放肆！”先皇怒喝一声，猛地推开李德福，指着沈流玉的鼻子骂道，“你个阉狗！你以为你是谁？也敢来教训朕？！”
沈流玉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皇上息怒，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担心，有些人，会借着皇上的信任，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大逆不道？！“先皇怒极反笑，“你倒是说说看，谁敢在大魏朝，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沈流玉抬起头，目光直视先皇，一字一句地说道：”七皇子，难道不是您的骨肉吗？“”